舒妗月继续追问:“那个姑娘可是赐死了?还有那间青楼可还在?”
“自然,当场斩杀,青楼也被直接查抄了。不过,顾宸说这一切都是皇上下的令,他和我一致认为此事背后有人指使,不应该直接杀死那个姑娘好继续抓住真正的主谋才是。”
说罢,舒嘉怡摸了摸杯沿仰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不止他们二人,舒妗月也是这般认为,更何况如今想要探查此事也是断了线索无从查起。
“原来如此,妗月知晓了,谢谢姐姐告知。”舒妗月想到方才姐姐所说,话题一转,打趣道,“不过提到姐夫,姐姐如今和姐夫过得可还好?你瞧,姐夫能够及时发现此事的不对劲,你们二人的想法也都是一致的,想来姐夫也并不像姐姐之前所说那般一无是处不是?”
舒嘉怡猛地一拍木桌,指责道:“那不过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罢了,提到此事我就生气,他都立了功了最后也没在皇上那里得到任何赏赐。哦不对,有赏赐,一句口头夸赞。你说,我要他何用?”
“呃,姐姐,咱不谈这事儿了啊,接着说第二件事。”舒妗月见势不妙,不敢再提白王,“第二件事呐,就是想问问姐姐有关世子殿下的父亲勇威侯的事情……”
果然,提起勇威侯,还未等她问完话,舒嘉怡便兴奋地开口了。
“那你真是问对人了,勇威侯的事情,我敢说除了长公主以外,没人会比我更了解了!你想知道他什么事情?可是凤城之战?”
舒妗月摇摇头,问出自己心中的疑虑:“姐姐,妗月就是想问问,大将军的父母还健在吗?可有人曾因他而入狱?”
舒嘉怡闻言蹙眉,她未曾想到自家妹妹居然不问大将军的感情史和征战史,而是问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的父母当然还在啊,他们就住在长公主府的隔壁,你不知道吗?至于有没有人曾因他而入狱,据我了解,应该是没有过的。他打了数不清的战役,但从未输过,无论是先皇还是当今皇上都是各种赏赐,从未有过苛责惩罚。”
舒嘉怡抬眸,紧盯着舒妗月继续说道,“再者,大将军对待下属和兄弟可是最讲义气了,怎么可能还会连累旁人入狱?这个消息你是听何人所说?”
舒妗月只得以道听途说搪塞了过去。
如此说来,昨日洛知珩所提之人不是他的父亲,那会是谁呢?难道真是他口中所说只是一个话本人物?可他当下的反应也太过真实了些。
舒妗月不禁全身心地沉浸在思索当中,没有发现一旁的舒嘉怡突然走了出去。
片刻,她的思绪如断线的风筝,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她抬头望向舒嘉怡,只见对方不知何时手中竟然多了厚厚的一叠纸张。
“姐姐,这是什么?”
舒嘉怡将手里的纸张全部塞给对方,解释道:“以前每当和你提起大将军的事儿,你都不愿听,害得我以为你对这种大英雄不感兴趣,府中亦是没人能听我讲完他的故事,所以我便只有自己将这些故事写下来讲给自己听。”
随后,她拍了拍舒妗月的右手,嘴角逐渐上扬,兴奋地大声说道,“如今知晓你对他这么感兴趣,自然要把这些故事都分享给你,你看完了便知晓,男子就应该像大将军那样顶天立地,武功高强,战无不胜,保家卫国!”
舒妗月点点头,随后低下头双手稳稳地捧着纸张,目光如炬,逐字逐句地仔细阅读上面的故事。一时间,整个房间只听得见纸张被轻轻翻动从而发出的沙沙声,一下一下,仿若时间的低语,悄然流淌。
当看到第五张纸的时候,她微微蹙眉发觉其中不对,抬头询问:“姐姐,你确定这些故事都是大将军身上发生的吗?我怎么瞧着不像呢,倒像是你自己编造的。”
舒妗月上身微微前倾,右手臂笔直地伸出去,将手中纸张递向舒嘉怡。
“你瞧,这里说他劫富济贫反被贪官陷害入狱,这里又说他从小无父无母全靠讨饭为生,还有这里……这都和大将军对不上啊!”
接过纸张仔细瞧过后,舒嘉怡“哎呀”一声,这才发觉是自己拿错了,原本想要拿的是当初记录的大将军的故事集,结果一时着急拿成了自己曾经私下偷偷写的话本子。
“弄错了,弄错了,我唤思雨重新去拿。”
舒妗月一把拉住想要起身的舒嘉怡,忍不住询问道:“等等姐姐,大将军的故事不急,倒是你手中的这些故事,方才妗月看了几张觉得挺有意思的,可是……姐姐自己所写?”
舒嘉怡闻言神情尴尬,不自觉地捏了捏手中的纸张,并未开口。
舒妗月并未介意,伸手替她重新倒了杯热茶递到桌前,出声夸赞道:“姐姐,妗月方才瞧了,写得很好,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文笔细腻,尤其是主角的武功招式让我感到新奇,很有意思!”
听见妹妹的夸赞,舒嘉怡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解释道,“哪有你说得那般好,你知道,我从小啊就喜欢大英雄,喜欢舞刀弄枪快意江湖的故事,所以很喜欢看话本子。有一次被父亲发现后没收了我所有的话本,在丞相府时成日里闲来无事,这才逼得我随便写写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她将手中纸张置于桌面,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随后轻叹一声:“不过,自从来了这王府,我也再没动过笔了。今日还是第一次拾起它们,这才一时给弄混了。”
舒妗月再次拿起那叠故事,疑惑地问道:“若真是姐姐写的,姐姐何不坚持下去?”
闻言舒嘉怡放下手中茶盏,咬了咬下唇,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轻轻摇了摇头,一丝苦笑挂在嘴角。
“谈何坚持?这世间对待女子有多严苛,你不是不知。若是没被人发现还好,被人发现不仅我自己逃不掉,还会连累顾宸和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