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无忧看了看女童,歪着头道:“这孩子快三岁了吧,怎么会如此瘦弱?!”
闻言赵子芳鼻头一酸,孙夫人见状忙抢过了话头。
“子芳莫要没规矩,咱们虽是殿下的亲眷,可殿下身份尊贵,怎可叫玲珑她一口一个‘婶婶’地乱叫?”
说着她一把将孙颖揽入怀中,故作亲昵道:“别听你娘胡说,此乃咱们大辉的长公主,你需恭恭敬敬地给殿下叩个头。”
商无忧皱了皱眉,“这孩子身子如此虚弱,还是免礼的好!”
孙夫人一边道“如何使得?”一边强按着孙颖下跪。
余霜冷冷横了她一眼,低声道:“咱们殿下向来说一不二,夫人如此多礼就不怕触怒长公主?”
孙夫人闻言这才悻悻住了嘴,可转过头又觉得长公主是故意叫她在儿媳妇跟前失了颜面。她一贯是个糊涂的,此时一肚子火无处撒,随性一把将孙女推了出去,转头朝赵子芳骂道:“丢脸的东西,早叫你别带这孩子出来,你偏不听!”
孙颖被她推了个趔趄,跌跌撞撞摔入母亲怀中,小小的人儿竟没哭泣,只把头埋进母亲胸口,一双纤弱的小手死死扒着母亲的衣裳。
赵子芳眸中闪过一丝恨意,她牢牢的护住女儿,一脸冷漠的偏过头。
商无忧对这婆媳之间的暗潮汹涌恍若未见。
她仔细端详起孙颖的气色,柔声问道:“这孩子实是先天不足,可后天的调养竟也没跟上。孙府可是勋贵人家,怎地连个孩子都养不好?若是府中没有好大夫,本宫可请父皇身旁的太医令来给小小姐瞧瞧!”
孙夫人连忙推辞,“一个女孩子,怎地就这般娇弱了……”
赵子芳瞥了她一眼,这才愤恨的朝商无忧道:“这孩子是早产的!臣妾怀她七个月时被府中的妾室惊了胎气;加之月子里调养不善、奶水不足,是以玲珑从小便体弱多病。我本想请人细心调养,可婆母以叫我养病为由强行将玲珑抱到了妾室的院子!殿下不知,孙府妾室众多,无人会对正室所处的嫡女多花上半丝心思……”
“子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夫人撇了撇嘴,大声道:“你是在指责我儿苛待正妻嫡女吗?!你虽是国公府的嫡长女,却一贯善妒,是你自己心眼儿小、放不下事,玲珑可是在你的肚子里,你的孩子早场、却把罪责怪在咱们身上,不觉得太过强词夺理了吗?”
“月子里你奶水不够,若不是我让彪儿的妾室帮忙喂养,这孩子只怕早就饿死了!你不思感恩,反倒在殿下面前进孙家的谗言,难不成是盼着孙家臭了、你好带着这拖油瓶改嫁去?”
堂堂光禄勋的夫人,行事做派却堪比市井泼妇!
九龙池中一众人等闻言不由嗤之以鼻!
商无忧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转而对赵子芳道:“先天不足的孩子大多会夭折,可若后天调养得当,依旧能够延年。你可将玲珑带回国公府调养,再教以强身健体之术,不出三年,这孩子的身子便能强健起来。”
孙夫人闻言忙道:“这如何使得?!玲珑是我孙家的嫡女,为何要送到赵家去养?殿下此举岂不是昭告世人,说我孙家苛待幼子?”
赵子芳摸了摸女儿细软的发,语带苦涩道:“孙彪不会叫我带玲珑回去的……再说我已是嫁出去的女儿,怎好总回娘家叨扰。”
商无忧瞥了眼一脸得意的孙夫人,忽的大声道:“好歹是老国公的嫡女,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你还要过下去不成?”
赵子芳神色寂寥,揽着怀中的女儿喃喃道:“若不是怕连累娘家,我早就和孙家和离了……”
“好个不忠不孝的忤逆娼妇,你这是仗着谁的势?!”
孙夫人尖利的指甲几乎要戳进赵子芳眼中,她扯着嗓子厉声责骂道:“我孙家可是高门显贵,我儿又人品相貌俱佳!你虽出身国公府,可入门三年却连个儿子都生不出,似你这等无德妇人也配提什么‘和离’?”
“我孙家才是该休妻才对!”
商无忧闻言亦冷哼一声:“和离?!说的倒简单,和离后要如何生活你想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