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秉文看沈落一副内心笃定的样子,认真的告诉她:“冯大人不是傻子,你说一个能做到东厂的太监统领,怎么可能不是一个人精。”
沈落转念一想点头小声说:“那就是冯大人在装傻,此事左右不过一个秦忠良罢了。”
秦忠良被二人晾的隐隐想要发怒,一旁的尤求心细,接过话头就问:“忠良叔为何在此等候我们?”
秦忠良叹气:“你们是真的没听说太后的事儿吗?”
沈落当然知道太后也对权利觊觎非凡,但是她不能承认,扰乱了忠良叔的表演型人格就完了,于是以沈落为首的众人纷纷摇头。
秦忠良带着一脸你们还是太过稚嫩的表情:“杀礼部尚书看似顺水推舟,实则此人不得不杀,他与太后之间有见不得人的买卖。至于让小丙去杀,也是让他那爱救风尘张嘴骗人,闭嘴骗鬼的爹,死在自己的风流债里。”
赵渊泽原本站在那,似乎和大家隔了很远,听了秦忠良的话,眼眶很红,冲上前攥住秦忠良的脖子:“为何要置我于如此痛苦的处境?”
秦忠良笑着看向赵渊泽:“难道你想亲耳听到,你父亲对你娘亲不过是虚情假意,赎她不过是与友人玩闹之举,酒满楼的女儿是当年他多次求娶才得的娘子,哪来的借银子,那可是堂堂正正的嫁妆,你娘不过是个玩物。”
沈落听完最后一句,几个大跨步走过去“啪啪啪”给了秦忠良三个嘴巴子,抽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谁跟你说女人是玩物的?”
秦忠良不可置信的捂着脸,正欲抬手做些什么,一旁的刘大人制住他,并在他耳边说:“我也被打过,罢了罢了,你讲不赢她,还打不过顾秉文。”秦忠良这才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收回手。
赵渊泽从原本的情绪崩溃,到最后竟然笑了,掐着秦忠良的脖子问:“那你又到底扮演何种角色?”
秦忠良握着赵渊泽手腕:“我养了你们十八年,小甲是安员外的外室生的,小乙是孟侍郎的外室生的,你就不多说了,小丁和剩下的孩子是那年南方闹水灾逃过来的,冯公公不曾亏待过你们。”
沈落也拽住赵渊泽:“松手吧,跟幼儿园园长较劲没用了。”
赵渊泽闻言松了手,情绪却一直腾转挪移不得宣泄,他大吼一声踏着轻功对着有些奢华的院子一顿折腾。
秦忠良想出言阻止,刘大人却制止了他:“让他宣泄宣泄吧。”
秦忠良闻言:“那刘兄负责赔偿损失?”
刘大人财大气粗的挥手:“好说。”
沈落低声问顾秉文:“顾大人,咱干爹财力怎么样?”
顾秉文摇头:“我也不怎么了解。”
秦忠良接着之前的话题:“如今张居正死了,能护得住天子的人不多了,冯公公自知权利被架空,正在想法子笼络人心。”
沈落一时摸不准冯公公到底是何阵营,但是此人阴人的手段一定多的令人咋舌,本以为是冯公公与秦忠良二人都是蠢材,如今细思,二人竟是心思缜密的人精。
沈落顿时觉得有些抱歉:“忠良叔,你让冯公公别费劲了。”
秦忠良一脸疑惑:“为何?这朝堂之上人脉可是最需要维护的关系。”
沈落闭眼,一脸坚毅的回答他:“皇上欲与列国交往,未能寻得人才,我推荐的冯公公。”
秦忠良闻言,嗓门大的像头发疯牛:“冯公公这么大岁数还出海,几年后回来,我说不定只能给他立个衣冠冢。”
顾秉文不着痕迹的将沈落藏在了自己身后:“如今忠良叔所欲所求,都已经准备好了,有没有冯公公这棵大树也并不影响。”
秦忠良负手而立:“一人之力又怎么可能止得住权利倾轧,更何况冯公公与张居正交好,虽说冯公公时常有些跳脱的决定。”
“哎,你是真不把锦衣卫放在眼里了啊!”刘大人一巴掌拍上秦忠良的背,掌力自然不小,拍的秦忠良一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