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确实有许多人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可天底下不仅有这一条路,我还没有废物到要靠一个女人,要靠夏家来巩固我在集团中的地位。”
韩娆心一颤,她知道,他是在和他母亲打电话。
“我的婚姻只能掌握在我自己手里,任何人都干涉不得。我已经骗过她一次了,不想再继续骗她,您趁早放弃这个想法。”
韩娆的手攥在一起,不停地眨眼,他的一言一句就在篆刻在了她的心头一样。
女人的脚粘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傻乎乎地看着他有些寂寥的背影。他大概是真的为这件事忧心,手轻轻按着太阳穴,明明有些烦躁岑凌的劝说,却还是得耐心地听着,再一句一句地反驳回去。
岑凌这两年身体不太好,还是当年生赵霁月的时候落下了病根。
赵继川不敢硬碰硬地像上次那样直接飞到美国和夏家谈判那样气她,但又不愿意对方贬低、斥责韩娆分毫。
这杆秤,在他手里,也很难平衡。
“对,我真打算娶她,这件事我没和您开玩笑,我甚至也不渴望您或者是我爸的认可,日子是我们自己过的,冷暖好坏、般不般配,我们自己知道。”
韩娆听到“娶”那个字,眼睛有些发酸发账,她往后退了一步,身体靠在了外面的墙上。
赵继川无奈地说:“妈,这么多年您有没有对我太过苛责、严苛了?”
赵家长子的身份让他被寄予了厚望,从小他受到的要求就比别人要严苛。
赵家一共有三个孩子,他弟弟赵冀舟身为家中的次子,总会比他要轻松幸福些。再加上赵冀舟年少的时候,因为经济危机被卷入过绑架案,赵家对他就多了一些愧疚也多了一些温情。
而他的妹妹赵霁月,更是从小被全家视为掌上明珠的小公主,锦衣玉食,无限纵容。赵霁月不爱学习,只是闹了闹脾气,一向要在学业上要求严苛的父亲就笑呵呵地答应不送她去国外读书……
回想起自己前三十几年的生活状态,赵继川甚至觉得可笑,他好像一直被某种压力推着、阻碍着,他甚至觉得这辈子没真正为自己活着。
在没遇到韩娆之前,他本也能接受父母指定的结婚对象,成为巩固家族的一个工具。这也是他从小到大就接受的理念,因为这样的确会给他带来无限的好处。
可遇到韩娆之后,他觉得他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第一次被女人指着鼻子骂,第一次被人明目张胆地算计,第一次被女人打,第二次愿意敞开心扉和她谈一段所谓的恋爱……
这些东西,都是断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但就是这么的发生了。
“妈,我想问问……”
赵继川收住口中的话,轻哂一声,突然想吸一支烟。
他其实是想问问,若是他也想弟弟一般,跪在地上,被家法处置,被竹鞭一下一下地打在身上,打的血色模糊,他能不能得到他们的许可,韩娆能不能得到他们的认可。
但这话还是没说出口。
赵继川觉得不重要了,他本身就是一个一意孤行、剑走偏锋的人,娶谁,这件事只能掌握在他手中,别人管不到。
而且,他还是既要,又要,韩娆他要,公司那边他也不会退让分毫。
室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岑凌那边不知什么时候把电话挂了。
男人幽深的目光紧紧盯着落地窗上的倒影,门口那团身影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赵继川终究还是磕出一支烟,点燃,幽幽地吞云吐雾。
他看向窗外,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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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娆最近一边在准备圈内大导演李立强的新电影试戏,一边继续进行话剧巡演。
可以说,《日出》这场话剧因为韩娆而水涨船高,各地巡演,一票难求。
为此,剧院还特意协商加了几场戏。
将近三个月的时候,剧组巡演过十二个城市,跨越祖国的大江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