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这么说的时候,蔚兰显然也有些疑惑,她意识到了什么,神情郑重。
福泰叹息:「但你必须记住,记住这次你看到的,你听到的,记在心里。」
蔚兰低头:「是。」
福泰:「来,你说说,你看到了什么,记住了什么?」
蔚兰想了想,道:「陛下说,将来要贵妃娘娘殉葬,娘娘要扳指,陛下不给,娘娘为皇二子要储君之位,陛下依然不给,娘娘深受打击,产后郁躁,险些酿成大祸,陛下为此悲痛欲绝。」
福泰负手而立,颔首:「极好。」
他叹道:「陛下再是宠爱娘娘,可也不曾纵容娘娘半分,甚至为此险些酿成惨剧。」
蔚兰想起自己所见种种,越发后怕,眼眶发酸,又想哭了。
福泰:「蔚兰,我要你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一直等到有一日,你可以说的时候,说给一个人听。」
蔚兰疑惑地看着福泰,却见福泰的神情肃穆,眼神深远缥缈。
她喃喃地道:「福公公,奴婢应该说给谁?」
不是太懂。
福泰却是和蔼一笑:「自然是说给那个应该听到的人,你自己慢慢想吧。」
蔚兰神情一顿,突然间明白了。
福泰笑而不语。
总有一日,蔚兰的言语会化作一根刺,戳在那个人心口最柔软之处。
这是攻心。
当这么想的时候,福泰望着远处重重殿宇。
他要重回司礼监,重新登上掌印总管的位子,同时兼任东厂提督,将扔下的权柄再捡回来。
他十三岁跟随在景熙帝身边,对景熙帝忠心不二,景熙帝也对他信任有加,可以说是以性命相托。
可是,当阿妩伏在榻上哭泣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已经生出一个念头。
这个孩子哭得如此伤心,为什么不可以给她?
所以,他以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光阴来织成一道罗网,要对付的是景熙帝的亲生儿子,皇太子。
兵不血刃,要他退出储君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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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熙帝撩袍,迈步,缓慢地走向琅华殿。
他踏入其中,便有宫娥蹑手蹑脚地上前,膝盖微屈,恭敬地行礼。
景熙帝薄唇蠕动:「如何?」
宫娥低声道:「御医才刚来过,说是并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待。」
说着,呈上适才御医留下的医案。
景熙帝接过来,随意翻了翻,还是一样的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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