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帝声音温醇:「这几日天凉了,恰有新到的各样料子,已经命人给你赶制一批新衣。」
阿妩:「如今的衣裙已经穿不完,不必新做了。」
景熙帝轻笑,亲昵地用鼻子磨着她的脸颊:「怎么,不想穿新衣了?朕特意看了,新到的小白狐皮都是极好的,给你做几件氅衣和披风,还有衣裙,听说往年织金的已经不时兴了,今年的都要挑线的。」
他眼底全都是纵容的爱意:「朕的皇贵妃娘娘,自然都要新的。」
阿妩暗想,新的又如何,赶明儿你若驾崩,这些衣物都要烧了陪葬吗?
不过她也不敢说,只用脸在他胸膛上摩挲着,低声道:「好。」
自景熙帝进来后,阿妩便不曾出声,如今只一个「好」字,却是声音略有些发哑,明显是病中烧了嗓子。
景熙帝便怜惜地道:「好好的,竟然病了,你原不该去道场,人多口杂,只怕是冲撞了。」
阿妩:「嗯,以后不去了。」
不过心里却想起叶寒哥哥。
因听了那「殉葬」之说,倒是好生吓了一跳,也没细想,如今不免担忧,生怕自己的异常举止让景熙帝起疑,就此去详查道场发生的种种,到时候牵连了他,就此送了性命,那自己才是罪大恶极。
于是她便越发柔顺,胳膊搂住他劲窄的腰身,仰起脸来:「皇上,这两日阿妩病了,你都不陪着阿妩……二皇子和二公主也不在,阿妩心里好难受。」
她说这话,半真半假的,也是为了迷惑景熙帝心志,免得他起疑了道场一事。
景熙帝听她这么说,神情顿了顿。
他托起她来,抱着她,要她坐在自己腿上,又捧着她的脸。
因为病过的缘故,小脸带着些病弱的苍白,肌肤薄透,一双眼睛含着些许水光,雾蒙蒙的。
这样的她,让人看得揪心。
他低头,缱绻地吻着:「这两日也是赶上了,才刚给两个孩子过了百日,便有些棘手的事要处理,太忙了,倒是冷落了你,不是觉得你病了特意不来。」
他顿了顿,解释道:「你病着时,来看过你,当时你正睡着,便吩咐宫娥女医好生服侍着。」
这样的温存小意,于阿妩来说自然是受用的,不过想起他那殉葬言语,她到底意难平。
她便懒懒地搂着他,仿佛不经意地道:「皇上忙什么呢?」
若是往常,后宫娘子自然是不能问及这些,但阿妩如今病着,反正病着,病了的人,怎么着都行。
——她自己心里也多少存了逆反,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她不管了。
景熙帝不曾多想,他万般怜爱地搂着她:「最近东南沿海一带并不太平,朕总归要多花些心思。」
阿妩听着,便想起叶寒所言。
她便越发抱住景熙帝的腰身,偎依着他:「是海寇吗,阿妩往日最怕海寇,皇上要灭了他们,永绝后患才好。」
景熙帝抚了阿妩的发,温柔地道:「那些包藏祸心的,其实比海寇更让人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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