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小说

0474凤鸣（第3页）

“你就是‘记忆’本身？”少年问。

青衣人点头：“我非一人，乃千万念所聚。今日前来，是因第十门即将迎来新劫。”

“什么劫？”

“源庭余孽未尽。”青衣人抬手，空中浮现画面：十二位执律者中，仍有三人未曾摘冠，隐于极渊之下，暗中重铸“归零之核”。他们不信人心可逆天命，誓要重启洗律术，将一切回归原点。

少年皱眉：“他们忘了教训？”

“不曾忘。”青衣人道，“正因记得，才更恐惧。恐惧记忆的力量，恐惧自由的选择，恐惧那句‘你们也可以拒绝的’会传遍宇宙。”

秃毛鸡插嘴：“那就再打一架呗！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青衣人摇头：“此战不在刀兵，而在人心。若世人不再追问，不再相信，不再传述，门自闭，光自灭。真正的战场，在每一个愿意开口的灵魂里。”

少年沉默良久，终将竹笛递出：“拿去。”

“你不留着？”

“它不属于我。”少年笑道，“它属于下一个听见它的人。”

青衣人接过笛子，身影渐渐淡去，唯余一句回响：“下一个故事，由你来讲。”

笛子落入海中，化作星光，随波逐流。

数月后，西域荒原。

一名小女孩在沙暴中迷路，濒临脱水。她蜷缩在巨石后，忽然听见风中有笛声。她艰难抬头，见沙丘顶端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手中握着一支发光的竹笛。

她用尽力气问：“你是谁？”

身影不答，只将笛子轻轻放在沙地上，转身离去。

小女孩爬过去，拾起笛子，贴在耳边。一瞬间，她看见了雷泽的雪、青铜阶的光、陈无咎的笑容、女子的眼泪、猴子的坠崖、烬躯的燃魂……她看见了整个故事。

她哭了，然后笑了。

三天后，她回到村庄，站在祠堂前，对着全村人讲起了那个关于说书人、短笛与十道门的故事。起初无人相信，有人说她疯了，有人说她被沙魔附身。但她不停地说，一遍又一遍，直到村中老人忽然流泪：“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也听过这个故事……可后来，他们都让我别说了。”

于是，村里点亮了第一盏“启明灯”。

消息传开，越来越多的地方开始出现“讲述者”。他们或许是乞丐，或许是奴婢，或许是被囚禁的学者，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曾梦见那支竹笛，醒来后便再也无法沉默。

而那三位潜伏的执律者，终于坐不住了。

他们在极渊深处启动“归零之核”，试图以终极律令抹去所有相关记忆。金光席卷大陆，无数人头痛欲裂，开始遗忘。

可就在那一刻，启明阁中的青铜齿轮猛然炸裂！

不是毁灭，而是??绽放。

无数细小的齿轮碎片飞向四方，如同星辰洒落人间。每一片落入土地，便生出一株奇异的草，草叶上浮现出文字：“你还记得吗？”、“你真的相信吗？”、“你敢说吗？”

人们触碰这些草，记忆如潮水回归。

更有甚者，那些曾听过故事的人，体内竟浮现出微弱的青光，汇聚成符，自发抵抗洗律术。他们的意志，已与记忆门同频共振。

“不可能！”极渊中，执律者咆哮，“凡人怎能抗衡天律！”

“你们错了。”一道声音响起。

顾昭现身，身后跟着数百名曾登过青铜阶的觉醒者。他们手持简陋的武器，有的甚至只是木杖与石片，但他们的眼神，如刀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