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言同样晕乎乎的,总觉得跟做梦一样,一下子他们不仅有了马桶,浴缸,等明年,竟然连热水器也能安装了?
咋这么不真实呢?
从钟兽医家出来时,陆小言还在兴奋,明亮的大眼都弯成了月牙,“嘻嘻,真没想到,咱们也能实现用水自由了。”
她笑容纯粹,一双眸更是熠熠生辉,傅沉垂眸望着她,浓密的眼睫在冷白的皮肤上拓下阴翳,唇角不由扬起,侧颜凌冽的线条都柔和了一分。
他将剩下的钱掏了出来,递给了她,“去省城花了二十,还有五十一,估计只够打井的,买其他东西的钱还得再挣。”
陆小言的重点却在那二十,她不t由眨眼,同样一双眼睛,原身的暗淡怯懦,她的眼睛却满是灵动,“只花了二十吗?比我想象中得要少,你是不是没舍得吃喝?”
这下,傅沉眼中都带了笑,“怕给你花完了,你找我算账。”
陆小言哼了一声,“我才没那么抠,之前你也花了很多钱,我花点也是应该的,反正咱们不急着搬家,先慢慢挣吧,实在赚不来,就等开春,等猪出栏,咱们肯定有分红。”
傅沉身上其实还有点钱,如果拿出来,不仅她会怀疑,也太惹眼了,也容易惹麻烦,“等搬完家再说吧,天冷了。”
这是不打算回去了。
陆小言看了眼天色,说:“我借自行车送你去公社吧,走着也太慢了,别万一迟到。”
傅沉瞄了一眼她的腰,“彻底好了?”
他眼中带笑,陆小言这才想起那晚的尴尬,她扭到腰时,他还笑他,她脸颊微微有些烫,皱了皱鼻子,“再问,不送了哈。”
傅沉笑了笑,抬手弹了一下她的脑袋,“既然没事就送吧,省得走了,累。”
陆小言捂着脑袋,稀奇地看了他一眼,只觉得神奇,从他嘴里竟然还能听到累。
在原身的记忆里,他每次不是在学习,就是挑水、砍柴,做尽农活,活似个机器人,也完全不会累。
这一刻,陆小言才觉得他更真实了点,她哼了一声,脸上也露出了个笑,“那就可怜可怜你,怎么犒劳我?”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大队,傅沉带着她去了供销社,一进去就闻到了月饼的味道,陆小言这才想起,中秋节快到了,难怪月饼这么多。
傅沉也看到了月饼,“想吃吗?”
陆小言摇摇头,穿来前,中秋节也快到了,家里好多月饼,都是她爸爸拎回来的,她没少吃。
傅沉犒劳给她一根绿豆冰棍,陆小言还挺开心,“你不吃吗?”
傅沉对雪糕没啥兴趣,就小时候陪着她吃过几次小神童,上了高中就很少吃了。
“你自己吃。”
陆小言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喜滋滋吃了起来,一个吃雪糕,一个推自行车,走到坐车的地儿才停下,一根雪糕刚吃完,还没来得及将棍子丢掉,陆小言就看见车来了,她忙说:“来了来了,幸亏我送你了,你要是走着来,说不准真会迟到。”
“回来再犒劳你。”
说完,傅沉忽地又靠近了些,陆小言捏着雪糕的手,不自觉紧了紧,下一刻男人温热的手指,擦过她的脸颊,将她脸上的奶油抹了下来。
擦完,他才撤开身体,说了一句,“回去吧。”
他姿态从容,挥挥手,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陆小言心中又升起一丝异样感,要不是他平时太一本正经,也不像个花心的,陆小言都以为他在刻意撩她。
又是叼麻片,又是敲她脑袋,又是擦脸的,也太暧昧了些。
之前他可不这样,她仔细扒拉了一下原身的记忆,别说敲脑袋了,话说得都少,两人全是闷葫芦,之前的相处完全没法借鉴。
但凡她陆小言自恋一点点,她都要怀疑傅北是不是喜欢她了,感觉又不像。
陆小言没谈过恋爱,高中只顾学习了,那时,她满心满眼都是傅沉优异的成绩,不想被他甩下去,她拼尽全力在学习,想考最厉害的大学,想成为最优秀的学生,想让爸爸和奶奶都将她视为骄傲。
大学奶奶又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沉浸在悲伤中,更没心情恋爱,倒是有几个男生追过她,她嫌烦,见了都是绕道走,陌生人的微信也从来不加。
以至于虽然觉得他过于亲昵,她也没多想,她哪里知道,萧宁的出现让他有了危机感,他没再继续克制。
等他上车后,陆小言才骑车回去,路过汽车旁边时,陆小言忍不住往里看了眼,傅沉恰好坐在靠窗的位置,也正在看她。
陆小言冲他皱了皱鼻子,才骑车离开。
傅沉低笑一声,靠在了椅背上,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收回目光。
回到家后,陆小言才发现家里有其他人,刚进院子,就听到了她刻薄的声音,“不是我说你们,两个大人被一个小姑娘拿捏住,咋地,你们就任由她胡来吗?你看看,将爹娘气成啥样了。”
陆小言脚步一顿,是大姑陆大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