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刚才抱怨的人心里松口气,脸上有了点笑容,毕竟贵人派人来递话,话里话外不是怠慢他们,而是女眷忽然病了叫他们手忙脚乱的。
于是他就说道:“就说这些贵人一向体面,不会随意戏弄人,看来是女眷病了,一时慌了神,那咱们要跟着靠岸吗?”
另外的人看着大船也纷纷附和道:“既然贵人开口了,咱们就跟过去看看吧,总不好拒绝,陈大哥觉得呢?”
在这几人当中,这叫陈大哥的人最为年长,又长得高大勇猛,刚才救孩子的时候又是第一个跳下水的,很得其他几人的敬重,于是渐渐都以他的话为准了。
叫陈大哥的人沉吟片刻道:“不好得罪贵人,那咱们就跟着靠岸。估计对方只客气说说,到时候请咱们吃一顿饭,可能就散了。”
其他人却很乐观道:“能在京城酒楼用饭,那也不错。毕竟这里一顿饭,可得家里吃用一两个月了,也不亏。”
他们倒是心态不错,于是红船就跟在大船后边上岸了。
大船上岸后,有马车停在岸边,九阿哥用斗篷把苏澜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送进马车,很快去了附近的客栈,在最好的房间暂时入住。
客栈的掌柜没想到有一天能招待九阿哥,惊喜得满脸笑容。
不过得知九福晋突然病了,这才会借用此处,掌柜再高兴,脸上也不敢笑得太过,只亲自领着他们去了最好的房间休息。
九阿哥想留下陪着苏澜,苏澜却说道:“那几人都跟着来了吧,爷不妨去露个面,一会儿就好。”
她握着九阿哥的手,目光恳切,叫九阿哥都不好拒绝,只好勉强点了下头:“好吧,那我去去就来。”
十福晋在旁边连忙自告奋勇道:“九哥放心,九嫂这边有我照顾着呢。等会大夫来了,我在旁边等着。”
有十福晋守着,九阿哥这才放心离开。
十阿哥想了想,也跟在九阿哥身后过去。
几人被掌柜留在大堂,不好让人干等着,早就送上了热茶和点心。
几人不曾想,来的竟然是两位阿哥,还是亲自来招呼他们,更是受宠若惊地站起身。
九阿哥的目光在几人身上一扫,很快露出一点浅淡又客气的笑容来:“原本是家中女眷好奇红船上的几位壮士,这才想请到船上一聚,不曾想她忽然晕船得厉害,只得临时靠岸请大夫,倒是怠慢了几位。”
几人之前早听说此事,如今听九阿哥亲自解释,他们更是摆手惶恐道:“贝勒爷言重了,福晋没事才好。”
他们纷纷说着想苏澜尽快好起来的话,九阿哥嘴角的笑容才更深了一些。
九阿哥招手吩咐掌柜,给几人送上一桌招牌菜。
他不在乎价钱,只在乎要好的,免得怠慢了客人。
九阿哥这一发话,客栈老板知道自家厨子做的菜一般,诚惶诚恐道:“贝勒爷,不如小人去隔壁酒楼订一桌好菜送来?”
闻言,九阿哥转念一想,这客栈的厨子只怕手艺平常,于是点点头,示意高元给掌柜递了一张银票,显然不想占掌柜的便宜,叫他破费了。
掌柜原本还以为要自己出钱招呼,没料到九阿哥居然如此周到,直接先给钱了,连忙恭敬接下,让亲儿子赶紧去隔壁酒楼订饭菜。
因为是九阿哥要订的,隔壁酒楼收到风声,一点不敢怠慢,大厨立刻先做了起来,没过多久就送了来。
等饭菜的时候,九阿哥和十阿哥也坐下,跟几人闲聊了几句。
九阿哥有点心不在焉的,担心楼上的苏澜,十阿哥就接过话头,跟几人闲话家常。
问了他们从哪里来,又是怎么一起去红船上,怎的出现在这湖里,还如何救下一个落水的孩子等等。
除了那个叫陈宇的人沉默了一点,几人是有问必答。
其中年纪最小,还没到弱冠之年的人生怕自己最喜欢的陈大哥会被两位阿哥误会,连忙解释道:“陈大哥以前嗓子受过伤,所以话比较小。”
十阿哥点点头,又听几人是在报名红船当船员的时候碰上的。
因为几人都是老乡,于是就组成一队,正打算赶往指定的河道参加训练,哪里想到走岔路了,进了这湖里。
恰逢遇到一个顽童落水,陈宇和另外一人赶紧跳下水救人。
十阿哥注意到这个叫陈宇的人,连忙问道:“那你们下水救人,身上衣服都湿了,如今瞧着半干,黏在身上岂不是难受?不如我让人买一身干净衣服,给你们换上,总好过一直穿着湿衣服去报道。”
这当然求之不得了,十阿哥也没让人买太奢华又行动不便的衣服,而是按照几人穿着的样子,买了两件差不多的。
这就让几人见了,对两位阿哥更是心生好感。
他们要是穿得华丽去报道,跟别人格格不入,被怀疑是家中富裕的子弟来玩儿,想必还没报道就让周围人没了好感,甚至可能被赶出去。
而且越是面料好的衣服,落水后更会缠在身上,更是束缚住手脚,反而危险。
几人又再三道谢,这时候酒楼订的饭菜来了,摆了满满一桌,他们看着都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