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自己狠心:「我不想要。」
车厢里有片刻寂静,许靖安喉结咽动几许,好久后才说:「但我想给。」
思淼许久没说话,松开了捉住他的手,似乎又陷入沉睡。
说不清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心口好似被人凿开了一个无底深洞,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下坠落。
她说不想要,可他有太多想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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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淼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许靖安给她寄了结婚请帖,邀请她参加他的婚礼。
拿到请帖时,并不意外。
穿了很漂亮的裙子去见他,看见他意气风发,喜不自胜。
看不清新娘的面容,或许是她不认识的人。但许靖安爱她,望向她的眼里满是爱意。
他们在满座亲朋见证下,宣读誓言,交换戒指。
许靖安掀开她的头纱,赤诚地亲吻她。
她在台下,和宾客一起鼓掌,笑容灿烂,泪流满面。
给他的红包上写:新婚快乐。
离开时轻轻和他说了再见。
即便在梦里,她也能感受到心脏好似被冰锥刺入,那样尖锐的疼痛几乎让她承受不住。
车厢内很安静,许靖安沉默而安静地看着她。若是摘了墨镜,便能看清他眼底如夜海般深重的情绪。
只为她一人,只给她一人。
不知看了多久,在某一刻,天蓝色衣服突然被水滴洇成更深的海涛蓝。
许靖安忽地怔住,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那些水滴接二连三地落下,将他的衣服洇湿一小块,那些湿迹不断蔓延,扩大。
他也好像被烫着了般,喉间一片紧涩的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车子安静地行驶在路上,很久很久后,他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
认输般:「好吧,等你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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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酒店前停下,许靖安叫醒思淼,带着她上楼。
路过前台时,拿了提前买好的体温计和药。
回到房间,设定好空调温度,给思淼量了体温,37。5,低烧。
盯着她吃了感冒药,拧开碘伏:「手给我。」
思淼乖乖把手伸过去,被他握在掌心,他用镊子夹着棉球,沾了碘伏,给她消毒。
随后蹲在地上,继续给她擦膝盖,小腿和脚踝。
刮痕太多,思淼疼得瑟缩。
许靖安握住她的小腿,仰头问她:「很疼?」
思淼轻轻点头:「有一点。」
许靖安弯唇:「那我轻一点。」
不仅轻一点,还给她呼呼。
腿上传来细微的痒,从思淼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头顶,却能感受到他的细致和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