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苒苒听了,冷笑着扯了下唇角,觉得那秦少卿一家当真是美美隐身了。
坏事是涂二做的,他们发卖个妾室便想将自己洗得清清白白,丝毫不提自己的纵容之过。若没他们默许,一个妾室的兄长怎敢如此嚣张跋扈?但凡他们当初约束得当,也不会发生这么一档
子事!
仅仅如此,实在是便宜了他们。
秦太傅顿了顿,又补上几句:“我已向吏部打了招呼,我那堂兄一家此后算是仕途无望了。”
“他们既全然没有造福百姓的心,官也就不必做了,还是回老家种田得好。也叫他们尝尝那些百姓们受的苦楚。”
温苒苒听到这,心中顿觉畅快许多。
“父亲亲自审了一天一夜,将那些受过涂二欺凌的百姓名字住址录了下来。今晨已派人去抚恤,只盼着能弥补一二。”秦二轻声叹道。
温苒苒听了这话,见秦太傅与秦夫人眼下一片乌青,满脸倦容,想来为着这事是吃不下也睡不着。
她忖度片刻,笑着开口劝慰道:“好在那涂二平素里嚣张蛮横惯了,若他是个精的,晓得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行事小心些,咱们恐也遇不上他。若是如此,还不知有多少百姓要折于他手。”
“苒苒这话说得在理。”秦太傅见这小女娘想事如此明白,眼中尽是赞赏。
“伯父伯母为这事费神,想必也未好好用饭。不若在我这用晌午饭吧!”
温苒苒热情地笑着道,立刻起身去准备。
秦夫人忙道:“我们贸贸然来了店里已是失礼,怎好再麻烦苒苒动手做饭食?可别耽误了生意!”
“不麻烦,店里吃食都是现成的,秦伯父秦伯母尽管尝个新鲜。”
温苒苒笑着,心中却是明白秦家伯父伯母是刻意挑着晌午人最多的时候来,这是刻意照顾她为她引流赚钱呢!
瞧瞧外边围着的乌央乌央的人,这可都是秦家送来的银子!
她卷起衣袖,刚一入大堂就见轻食小队“唰”的一下将她团团围住,个个都闪着星星眼。
“苒苒,那南瓜还有没有?”
“菜呢?菜还有没有?”
“咱明天还吃这个吧!”
“对对对!我同意!”
那南瓜外皮裹着沙沙的咸蛋黄烤得酥脆,内里绵软香甜。一口下去咸香浓郁,乃是天上地下都难得一见的美味!
就是叫她们天天吃都是吃不够的!
*
入夜,街上彩灯繁复,行人如织,比白日里更热闹许多。
温苒苒记挂着她的冰博客,想着去旁的店面瞧瞧,顺道迎迎六儿,却忽然发觉饮子店和甜品店内的堂食客人好似少了许多。
她皱起眉头,径直进了饮子店去找孙氏,将她拉至一旁低声道:“三婶婶,我怎么觉着如今店里的人比往日少了?”
孙氏瞧瞧四周,压低声音道:“苒苒,我这两日就觉出些不对来,本想着晚上要同你说的。我发现最近客人们都要外带,甚少有留下吃了再走的。”
“不过每日流水倒也和往常一样,只多不少。但往常热热闹闹的店冷清了许多,都没几个人留在店里,叫人莫名觉着心慌。”
温苒苒琢磨不透,恰见着位熟客在店里买了杯好事花生后急匆匆地就走,连找给她的银子都险些忘了拿。
她在旁观察许久,无论是排队的客人还是已经买到手的客人,大家伙都是一副急吼吼的模样,好似急着要去干什么似的。
她实在好奇,赶忙小跑着追上一位熟客,笑吟吟地开口打招呼:“张婶子这是急着去哪?怎么不多在店里坐坐?”
张婶子神色匆匆,本是有些急躁不耐烦,但转头一瞧是温苒苒立刻转了语气笑着道:“原来是温小娘子。温小娘子你不知道?前头瓦子里新来了位说书先生,讲的故事那叫一个精彩!去得晚了,连外头站着的地方都捞不着!”
“他这些日子讲了个公主隐瞒身份下嫁给状元郎的故事。公主为着状元郎倾尽所有,上受婆母磋磨、下受小姑的闲气。然而那状元郎却是个负心汉,为了攀高枝竟搭上了国公府的小姐,决心休妻。”
张婶子说得口渴,还喝了口香醇的奶茶:“昨儿正讲到公主拿到和离书,与那负心汉亮明了身份坐上銮驾回宫。”
她越说步子越快,生怕自己赶不上:“温小娘子我先去了啊!我倒是要听听这狼心狗肺的状元郎是如何追悔莫及、痛哭流涕的!”
温苒苒听得一愣一愣的:阿这……好土好狗血……好上头!!!
她望着一众往瓦子赶的行人背影,眼珠转了两圈,心思又活泛起来。
要不……去与那说书先生商量商量将版权买下来,出个联名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