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付春山来不及拿伞便转身冲向雨中,他竟然没有愤怒而是嫉妒,嫉妒付春山可以没有任何阻碍的奔向清月,而他却不行了。
他看着付春山的身影消失在雨中后,骗自己。找了个理由,他只是作为朋友关心一下清月的健康,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清月房内,只不过没有现身而已,静静靠在墙边,看着她胡思乱想。
清月跌向地面时,他几乎与付春山同时伸手,最后却忍住了,眼睁睁看着清月跌进付春山的怀抱中,而无可作为……
屋顶上,灼阳哭了很久,久到眼里再流不出一滴泪来。怀里的清月还在熟睡,脸颊上因醉酒而泛起的潮红也已褪去。
灼阳伸出手,想要去触摸清月白皙如珍珠又透露着粉红的脸颊,今生最后一次,而他的手伸出又停滞在半空,最后又缩回,他还是忍住了,正如他没有去接住跌倒的清月的时候一样。
今夜,在这片月色下,他知道她的心里有他便足够了……有了这份爱,他也便有了去面对一切的勇气。
灼阳收了结界,抱起清月跳下房顶。
「灼公子,清月她重伤未愈不宜饮酒的。」说话人的语气里有些责备。
是付春山,他一直站在屋下,等他们。
灼阳没有回头,因为刚哭过,眼睛还在泛着红肿,他不愿意让他的情敌看到这样狼狈的他。也因为他一个时辰前还威胁了人家,若是付春山胆敢对清月不好,他做鬼也会活刮了付春山……
灼阳强压着音调里的哭腔,冷冷的到,「那不只是酒,她已经恢复如初,身强体壮,不再需要凡界的医者再来医治。」
「抱歉,是我多言了。」付春山抱拳躬身。
「明日我便与她道别,再不会出现在清月的生命里。先前威胁你的话,都不过是真心希望你能够好好对清月,忠心不二。」灼阳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又一滴泪自左眼滴下。掉在清月的脸上,她在睡梦中挪动了几下,只是没有醒来。
「即便灼公子不提,我也会倾我之力,护月儿妹妹周全。」
「记住你说过的话。走了,我送她回去。」
灼阳刚要离开,又被付春山叫住了。
「且慢……」
却又沉默没有说话。
「怎么?你有何话要说。」
「只是,何不今夜便离开。离别,总会又惹起伤心。」付春山问。
「怎么?状元郎,是怕清月醒来后我便舍不得留她给你,还是怕她坚决要和我离开?」
付春山没有辩驳。
「你还不了解她,倘若我无声无息的离开,哪怕是天涯海角,她都会找到我问一个答案。倒不如我灼阳做个坏人,断了她的念想。我这是在帮你,状元郎。」灼阳没有等付春山再问什么,撂下话便迈开长步,走了。
远远的,付春山的声音传来,「抱歉……」
人总是自私贪心,属于过自己的事物,亦或将要属于自己的,便不再允许旁人染指半分。
付春山是,灼阳亦是。
清月是他付春山念了等待了期盼了很久的恩人,终于再度相逢,他还有什么理由放人离开。然而灼阳在清月心里的位置,他心知肚明,并且灼阳这般的男子张扬肆意,与他截然不同,他又如何能轻易替代灼阳占据清月的心。
所以他斟酌再三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灼阳更是自私,他何尝不知道亲口对清月说出再也不见的话,清月会如何愤怒难过,可他还是想再多陪她些许时间,亲口说一声再见,哪怕是凶狠地嘶吼。他做不到无私到给清月施上一道忘情咒,让她永远忘了他的存在,他希望她永远记得他,记得他们的旅程与过往。即便这些回忆的结尾是愤怒与痛苦。
醉酒的清月又做梦了,梦里的一切都是恍恍惚惚朦朦胧胧的,醒来后唯一记得的便是梦里后来下起了雨,有一滴落在了她的脸上。
清月醒来,还未睁眼,便先听到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还记得昨夜晴空万里无云,今早便下起了雨,这地方的天气当真是多变。
坐起身来,清月顿时感觉神清气爽,昨日身上的负重感都散了个干净。起身下地,伸开胳膊和腿,似乎还能弯弓射箭。
然后假模假式对着柱子拉弓放弦,勾唇一笑。
她穿好外衣,轻快的说道:「喂!灼阳!别在柱子后面站着了,我都看见你衣角了,别藏了,走吧我们。」
灼阳从柱子后面探出头来,眼睛里因为昨日哭过加之一夜未眠而布满红丝,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才没及时在清月面前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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