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了解他……
清月哎呦一声,回手便掐了灼阳一把。
灼阳到吸一口冷气,她也太计较了吧!他们两人锱铢必较的程度,彼此彼此罢!
「是啊!你一转眼珠子我就知道你要吐什么坏水。」
清月又一次不苟言笑,「灼阳,请你无论如何,都要保全自己的性命,我再也不想体会,一人孤独煎熬,哪怕夜里睡觉,也要枕着一把刀过日子的感觉了。」
这是不是她离不开他的意思?
灼阳不禁眉目舒展,仿佛春风吹冰河。
下一秒,灼阳又装模作样如同领导者重视手下般拍了拍清月的肩膀,「小弟,大哥说了,有我一天风光,就有一天你的,现在大哥再加一句,大哥能带着你风光到天塌地陷。」
「第三者」听两人对话越来越有调情的意味,很识趣的退远了些。他垂首,看着脚边的几粒碎石,心事重重的踢开了几脚。
他何尝不想早日结束这战局,何尝不想见到那魂牵梦绕之人。
局势变化的很快,不过几日之期,刀枪剑戟碰撞的声音以及法力爆破的轰鸣,清月坐在自己的房间内便可以听到。这无疑不在证明着白虎城正在节节败退。
清月最近一直按照那夜与灼阳定下的约定,去见他一面,可自昨日她见到灼阳,灼阳吊儿郎当同她讲,让她歇息一阵子,不用再往战前阵地跑了。
她也是嘴硬回了一句,谁稀罕日日跑来看他,正好省得来回跑腿,累死她这个凡人了。而她心知肚明,战事吃紧,他在忧虑她的安危。
时间她是一天一天过的,但是那些魔啊可不是,他们的战争从白天打到黑夜,又从黑夜打到白天,无休无尽,至死方休。
她很听他的话,可今日明明才是她说好不再前去的第一日。她却拿着摇出来的「凶签」在房中来来回回走了八百遍,心里面敲锣打鼓停不下一刻。最后清月没忍住,还是去了战前。
灼阳未在帐中。
清月独自一人坐在帐内不知所措甚久。
她就是一个凡人,就算是凡间的战场上,她都未必能逃跑,更何况是魔界四城对峙的战场,法相冲天,爆破轰鸣,魔兽横行。她想想便寒毛直立,大腿哆嗦个不停。
可是怎么办啊,万一今早的卦象应验了,灼阳出事了怎么办,缺了胳膊少了腿她都可以接受,她可以一直照顾他,万一,她只是想,万一,灼阳死了……算了,她不敢想。
手掌一翻,清月抓紧手中追月,便向着前方法光冲天的方向跑去。大概跑了一个时辰,她终于见到了所谓的「战场」。
眼前的一切比她想像的更加恐怖,凶猛的魔兽撕咬着冲杀的士兵,法力强盛的将军长剑一挥,面前的一众生命便灰飞烟灭。仿佛从未存在过。
大地之上不见血迹,空中飘洒却全是生命。
清月在战场上不断寻找着灼阳的踪迹,也卷入了杀戮之中。出于自保,她不得不拉开追月,射杀冲杀上来的敌人。
冲上来的敌人不计其数,清月也不知道自己拉开多少次弓,射了多少只箭。
正放一只魔兽亮着利爪,呲着獠牙冲向她时,清月又一次拉开追月,本应闪烁着金光的利箭却并未凝结,空弦了!
清月甚至没能来得及躲避,如同一座小山般的巨爪便轰隆一声将她拍在了地上,她的后背仿佛压在了刀片之上,疼痛难忍,头晕目眩之际胸腔涌起一口血腥。
「噗!」清月喷出一道血柱。
魔兽的爪子依旧摁在清月的身上,清月想要抬头去找灼阳的身影,却因没了力气,连头也抬不动了,全身上下,只有两只眼珠还勉强能动。
魔兽先低头嗅了嗅它爪下的晚餐,嗯?不曾闻过的味道,倒也算是清香,下一刻便张着血盆大口要将清月吞入腹中。
清月打脑子摔到地上起,对周围一切事物都失了感知,耳鸣声阵阵,所以即便魔兽张着嘴伸向她脖颈的那一刻,她也没能意识到自己快要被咬掉头颅,喂魔兽去了。
清月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一切,直到魔兽喷洒着鲜血的丑头清晰的掉落在她面前,与三头炽烈鸟妖掉落的头刹那重合,如同钟鸣将她唤醒。
再度醒过神来,她已经被一位美人搂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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