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澜师兄,你想什么呢?我这么喜欢你,怎么会生你气呢?」舒晚抬手轻轻抚过易沉澜的眼尾,踮着脚在他的眼角处很温柔的亲了一下,「阿澜师兄别哭啊,你要是哭了,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易沉澜摩挲了一下舒晚红肿的唇,「是不是很疼……」
「没有,」舒晚认真的摇头,「不疼,很甜,我喜欢。」
「晚晚,你走的时候是不是很疼?」易沉澜的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滑了下来,灼热的温度几乎灼伤了舒晚的手指。
「对不起……晚晚,对不起……我竟然这么愚蠢,我没有发现那晚的那个人是你,最后让你受到了那样的伤害……你走的时候是不是在怨我?所以才这么久都不肯见我?」
舒晚的喉咙哽了一下,原来他在说这个。她知道她的死状一定不好看,必定会给易沉澜蒙上一层难以磨灭的阴影。换位思考下,若是她见到易沉澜那般模样,只怕当时就会发疯,心也跟着碎掉了。
舒晚忍着心头酸涩,语气温柔的不像话:「别乱想,我才没有怪你呢,我只是担心你……我怕你受不住,也怕你不肯等我了。」
「其实我当时只想跟你说一句话,」舒晚将脸埋在易沉澜的肩膀上,很依赖的蹭了蹭,「我想告诉你,我一定会想办法回到你身边的。我承诺过你不会离开的,所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可是你看,你还是把自己搞得这么糟。」
易沉澜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他微微低下头,吻了吻舒晚的额头,又向下蹭了蹭她的脸颊,最后啄了一下她的唇角。
「我记得的,」易沉澜贴着舒晚的唇角低低的叹息道,「我记得你说过的话,所以我一直在等你。他们都以为你死了,可我知道不是的,你一定会回来。」
「只是五年的时间太长了,晚了,我真的差一点就撑不住了。」易沉澜小心翼翼的将舒晚抱得更紧,尽力的掩饰委屈,低缓的在她耳边诉说。
他不是抱怨,他不敢,他只是想让舒晚再疼疼他。
「对不起啊……阿澜师兄,」舒晚在他怀里蹭了蹭,「但是你相信我,我真的很努力,我一刻不停的找回到你身边的办法,好几天都不敢睡觉,就怕时间走得太快,你不等我了。」
一听这话,易沉澜立刻丢盔卸甲的投降了。舒晚疼不疼他已经不重要了,他自己的心疼的快要碎掉了,「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晚晚,你去休息一会儿,我守着你。」
舒晚摇了摇头,捧着易沉澜的脸笑,「我不想休息,让我好好看看你,我还没有看够。」
易沉澜微微笑了,然而很快,他的笑意就僵在脸上。他的瞳孔一颤,忽然想起了什么,侧过头想避开舒晚的目光。
「怎么了?阿澜师兄,你哪里不舒服?」
易沉澜的手向上抬起,抚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他知道自己现在长什么样子,曾经乌黑的发羼杂了不少银丝,眼角也带了细微的纹路。五年过去了,他早已不是舒晚口中那个玉做的大美人了。
他容颜不再,像一块残破不堪的泥巴,丢在路边也没人会施舍上一眼。
舒晚见易沉澜一直想躲,就知他心里定是有什么疙瘩,哪里肯让他逃避,将他抱得紧紧的。够不着他的脸,她就去亲他的脖子:「阿澜师兄,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躲着我?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晚晚,我忘了……」易沉澜有些难堪的声音低低的传过来,细小的颤抖中是让人难以忽视的难过,「我变的太丑了。」
「哪里丑?一点也不丑,分明还是我最爱的大美人嘛。」舒晚一听就受不了了,强硬的掰过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认真的目光。
她刚刚走近易沉澜时就已经看见了他头上那扎眼的白发。可那又怎么样?她除了心疼,爱意不会减少一分,甚至更加汹涌。
再说,他才没有变丑,五年的时光的确施与他许多折磨,将他身上仅剩的一点少年气与孩子气消磨干净,可他的容貌依旧清雅出尘,不曾有丝毫改变,只不过眉宇间添了几分散不去的阴郁与哀伤。
可是这都不要紧,只要他笑起来,这些不好的阴影都会散去。
她已经回到他身边了,会让他时时欢喜,让他的唇角永远都扬着一抹笑容。
「阿澜师兄,你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以后不许说自己丑,我听了不高兴。」舒晚笑着摸了摸易沉澜的头发,捧起他一束黑白交杂的发丝轻轻吻了一下,「这个怪我,是我让你难过了。」
易沉澜轻轻笑了,温声道:「晚晚,你不嫌弃我吗?」
「喜欢你都觉不够,怎么会嫌弃你呢?」
舒晚认认真真的看着易沉澜,每一次她用这样的目光看过来时,那双眼眸纯净的像冬日里枝头的雪,能扫除对方心中的一切阴霾。
易沉澜温柔的捏了捏舒晚的脸颊,笑着叹道,「晚晚……」
「你手上有伤,我去找纱布给你包扎一下。」易沉澜心里惦记着这件事,但却没有一个人走,他牵着舒晚的手不放,打算带她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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