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青眼睛亮了亮,咧嘴一笑:「那还不是托你的福,你恢复了身份之后,我就不是终山派的敌人了,当年帮着你们骗过舒戚的那件事,现在还有人说我做的好呢。谁知道世事竟会有如此反转?这回我师父肯见我,也肯给我好脸色了,师兄也不再成天对我喊打喊杀的了。这不,他帮师父给苍山派送东西,我便死皮赖脸的跟来了。」
「师兄,你不来见见沉澜吗?」葛青说完,回头向马队方向喊道。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人从后面慢吞吞的走上前来。他高大又沉默,一言不发的走到几人面前,低着头,袖中的手却有些颤抖。
舒晚笑着招呼道,「严师兄,好久不见。」
「嗯,舒师妹。」严冬云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抬起眼睛看向易沉澜,颤声说道:「对不住……公子,我一直都……」
易沉澜早就认出了严冬云,从小到大舒戚隔三差五对他动刑,有那么几次,就是这个严冬云代为执行的。他似乎十分恨他,下手一向毫不留情。
「我之前……不知道,不知道你才是……」严冬云的眼眶通红,他强忍着哽咽,强迫自己说下去,「江大侠与我一家三口有恩,若没有他,我们早就死了,我一直都是想报恩的,可我却……」
易沉澜道:「从前种种,我没时间计较,只是对你有恩的是他,不是我。以后报恩也不必找我。」
严冬云的表情一瞬间茫然无措起来,葛青白了他一眼,不着痕迹的撞了一下他的胳膊——来日方长,日后你想弥补还是想赎罪,自有机会,这会笨嘴拙舌的解释什么?
严冬云知道要论机灵自己万万比不过自己这师弟,也确实没脸在易沉澜面前哭,便抿了嘴低着头站着。
葛青笑嘻嘻的看过来:「你们别考虑了,我们就一起走吧,锺掌门都已经见到你们了,哪能放你们步行而去呢?」
「那是不能,自然不能,」锺萧立刻接话,「公子,若让江湖人知道我见了你后没与你同行,还放你们步行而去,我岂不是被大家唾沫淹死?请你别拒绝了。」
「那便多谢锺掌门盛情了,晚晚——」易沉澜拉过舒晚的手,顿了一下回头向朱瑶看去,「母亲,我们走吧。」
……
跟上马队以后,他们在戌时三刻便到了凌左,锺萧说什么也不准他们去投宿客栈,将他们请到了门派内休息。
锺萧显得很高兴,苍山派也算的上是个不小的门派了,却一直离江湖大派还差些距离。如今能遇上易沉澜这样炙手可热的人物,既是终山派的宝贝,又是雪夜山的主人,好好结交一番,总是有好处的。
他拿出了最热情的待客之道招待易沉澜一行人,连给他师父办寿辰,都没这么大场面。
「阿澜师兄,我看伯母脸色有些疲惫了,我先扶她去休息吧。」舒晚看了朱瑶好几眼,这一路上他们连日奔波,朱瑶毕竟不比他们年轻,身体熬了这么久,已经有些疲累了。
「好,你先回去等着我,我很快就去找你。」易沉澜悄悄握住舒晚的手,眉宇间一片柔软之色。
舒晚一笑,脸色微红垂着眼眸说道:「锺掌门想跟你结交,这样盛情款待我们,你多呆一会也没什么的。只是等我们洞房花烛那日,你可要早点回来呀……」
易沉澜一怔,呼吸顿时有些粗重,舒晚经常在他心头精准的点一把野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没有办法去吻那娇柔的唇瓣,辛苦的忍了片刻,低声道,「啊晚晚,你欠我一个吻,等我回去要补给我。」
「知道了,我到时补给你两个。」舒晚悄悄勾了勾他的手指,对他嫣然一笑。
易沉澜心头一甜,柔声道:「去吧,等我回来。」
舒晚向众人告了罪,扶着朱瑶下去了,锺萧这会儿已经喝了不少,看着舒晚离去的背影,摇头叹道:「公子,你还真别说,你这位未婚妻与舒戚那狗贼的女儿长得实在是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呃……也不对,舒戚的女儿毁了半边脸,倒也不是一模一样了。不过,那女子怎么能和您的未婚妻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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