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又道:“大人还说了,让公主殿下一起过去瞧瞧,算是帮我们姑娘掌掌眼。”
顾曦心中一凛,“好,我们现在过去。”
两人携手到了陆明的院子,就见里外都站着人,虽是小厮打扮,但她们这种武将家庭出生的人,一眼就能瞧出来,这些都是练家子,甚至几人在看见顾曦的时候,都拱手行大礼,一看就是知道顾曦是什么人的。
两人进了里屋,这才发现屋里的人不止陆明,还有另一个人。
顾曦认了出来,“周将军,您怎么在这?”
这人虽是陆明手下的人,但以往也跟父亲常有来往。
“奉陆将军之命,去探了一些事情,”周熊对顾曦也很亲切,“公主近来可好?”
“一切都好,”顾曦看向陆明,“陆伯伯,周将军所探之事,可是溪州一事?”
“正是。”陆明示意周熊将所探之事再说一遍。
“抚南偷袭安州,为何朝廷一点消息都没有,裴征却能那么快就得到消息?”顾曦皱眉。
“抚南这次只为偷袭,并不算进攻,眼下又是过年,消息传得慢些都也正常,末将借探访好友为名,打听了一些消息,这一场偷袭倒也不是瞒着朝廷,如今记录文书已经在回京路上了,只是可疑之处还是在公主所提一事上,毅王殿下当时派兵极快,且,”周熊顿了顿,“且率领溪州之兵的将领,似乎与毅王私交甚笃,而那日我驾马回来的时候,碰巧遇见驻扎安州的石目将军前去拜访毅王。”
“石目,”顾曦喃喃道,“那是皇祖母的人。”
顾曦此时就算再怎么不亲近皇祖母,但心中知道,比之父亲,皇祖母更不可能造反了。
从裴征的种种行为来看,他确实有疑,而石目此举,若不是跟裴征早就勾结,那就是他被人设计了。
“此事不能只等着安州来报。”顾曦斩钉截铁说道。
陆明点了点头,“我与你想的一样。”
“那将军和公主准备怎么办?”
“我当年与顾璞在安州对抗扶南之时,认识了一人,此人最是善辨黑白,周熊,你再替我走一趟,让他尽快将边境之人查清,并上报朝廷,最主要的就是毅王派兵援助一事,并将事无巨细地说明,我担心,石目被人蒙蔽,就算有心上报朝廷,也会因为心中有偏而无法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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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陆府回来之后,顾曦心中一直不安,她有好几回都差点坐不住,想要直接去慈宁宫,跟皇祖母坦白地说说话,但最后,脑中那根线才把她拉回。
不行,还是必须掌握一切事实证据,顾曦告诫自己,只不过,这些天,她不是没有借口头疼不舒服,找来杨太医号脉说话,只是不管自己再怎么试探,杨太医都没有再露出半点痕迹。
顾曦也不敢试探过多,就担心杨太医察觉什么。
她心中知道此事的重要,若是裴征真的要反,且听着那日周熊来报,若是抚南的偷袭有异常,那便是有人里应外合,目的就是为了让石目放松对裴征的警惕,甚至结交好友,以至扩展他裴征自己的势力。
顾曦如今一再不肯坐实对皇祖母的怀疑,不仅仅只是因为自己不愿意面对皇祖母真是害了父母的凶手外,更重要的就是,如果裴征一事为实,她必须尽快跟皇祖母说清,朝廷必须有所应对。
就在顾曦满腹心事之时,乘风端着一盏茶放至其面前。
“殿下,喝口茶吧,您若是真急坏了身子,那可就无法操心这些事了。”
顾曦抬眸看了他一眼,道:“乘风,你说,这种时候,我还能做什么?”
“殿下喝口茶润润,我便与您说。”
“你要挟我?”
“不敢。”乘风说着,但目光却从顾曦脸上滑到茶盏上,意思不言而喻。
顾曦无奈,只得喝了一口,“可以了?”
乘风笑了笑,“殿下,南边的事情,如今只能等着陆将军的消息,您再怎么急,也只能是自乱阵脚,至于太皇太后一事,我知晓您心中有疑,但又不想确定,只是又忧心裴征一事,既然这样,殿下为何不暂时放弃打探杨太医,而是去试探太皇太后对裴征的态度呢?”
顾曦眼睛一亮,她还真是自乱阵脚了,怎么就没想到呢,以前就能看出来皇祖母对裴征表哥并不亲近,如今自己若是在她面前提上一两句话,难保皇祖母不会注意到他的动作。
“乘风,当时把你留在我身边,实在是个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