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念拽着他的衣领,抬头看着他的时候除了恨意,只剩下不解。
“他待你如同亲生儿子一样好,从没亏过你什么,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跟秦家有深仇大恨吗?
他的到来,就是为了将她与父亲拉入深渊,陷入泥潭吗?
“念念,我没想要逼死他。”秦修言握住她的手腕,神情温柔悲悯,“我更没想过,要伤害你。”
“没想过……”秦念念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可你还是那么做了,不是吗?”
秦修言眉头紧拧,唯独这些事,他不知道如何跟念念解释。
见他沉吟不语,秦念念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猛然甩开他的手嗤笑道:“秦修言,你迟早会付出代价的。”
话落,她擦了把眼泪,摇摇晃晃地朝着床边走去,一整日的精神压力使她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重重倒了下去。
——尚城苑,前厅内。
叶初端坐在沙发上,一双修长白皙的腿懒散自若地交叠在一起,她轻轻抬眸,目光凝聚在池恺身上。
“阿恺,她这两天,一直都这么忙吗?”
说着,叶初的视线便落在了远处那道娇小柔弱的身影上,柳眉也不由轻挑半分。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池恺抿了抿唇,低声回道:“好像是吧,不知道赵管家给她安排了什么工作,最近她很喜欢摆弄花草和饮食上的东西。”
然而这些,池岁安从前碰都不会碰。
叶初饶有深意地点下头,那双摄人心魂的眸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冽。
女孩子喜欢摆弄花草,对甜点茶品感兴趣也算人之常情,可如果她心思不纯,用错了地方,就不好了。
“时间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
沉默片刻,叶初神色如常的起身道。
“岁安如果有什么需要,你随时告诉我。”
池恺点点头,望着叶初要离去的背影,他忽而上前两步:“少夫人!”
叶初脚步微钝,轻转过头笑问:“怎么了?”
笑意温柔得如同春风,池恺不安地拽着衣角,片刻后才稍显犹豫地开口问道:“岁安的病情,这段时间已经有恶化的迹象,我……”
他欲言又止,将头狠狠压低,生怕叶初觉的他太贪心。
按理说,他现在的高额工资已经足矣垫付岁安的医药费,可想要医治好白血病,是需要骨髓的,如果没有人脉,他很难争取到移植资格。
“医院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有配型成功的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我,这个你放心。”
叶初将碎发理到耳后。
“答应过你事,我和靳然不会反悔的。”
闻言,池恺悬着的心重重放下,抬头间满是感激地凝望着叶初,险些就要跪下致谢。
“少夫人,您与楼少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若您有需要,只一声令下,哪怕是拼了命我也会为您去办!”
他字字激昂,七尺男儿眼中流转着热泪,足矣看出他这话是发自内心的。
叶初垂在身侧的手轻握,避开池恺的视线,垂眸笑道:“当初要不是你跟岁安,只怕我现在都身首异处了,救岁安,就当我还了那份恩情吧,别给自己增添压力。”
不只是池恺,这话亦是说给她自己听的,一命抵一命算是两全,日后算起账来,也方便。
池恺没听出她话里另一层含义,很是憨厚严肃地点下头:“无论如何,这份恩情我都会铭记于心!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