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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0(第2页)

祝好随手理清睡得稍显松散的衣襟,她将存单收入袖囊,推门而出。

内屋虽与她的闺阁一致,推开门后的外景却是大有径庭。

此屋正对一汪小池,池深水浅,一眼即可澈底,沿池栽着几株凌波仙子,长势蔫蔫,未绽先萎。祝好拐入游廊,向着大宅主门而去,她一脚方踏入前院,不期然几道论言顺风送入她的耳中。

“嗳!你们说说,这人神如此大费周章,她家烧便烧了,何必劳心费神地变一屋与她闺房一样式的?既如此,变都变了,何不干脆将焚毁的宅院通统反本还原!”

“此事倒并非最相烦的!折腾得是,他竟命咱仨在提亲当日捧着琐物伫在宅外为其助阵,啧,两位姐姐,这小人神该不会当真痴恋上里头的那位凡人姑娘了罢?不若何苦事事躬亲至如此境地呢?”

祝好悄声藏在廊柱后头,前院三位女子正是宋携青提亲当日随行的女使,三人环圈站在百年榴树下遮阴,只见那日诵读礼单的女子将手中扫帚一丢,“两位好妹妹尽是新人,自是不了解此人,‘痴恋’?他怎配谈情爱?他不过是身有天罚,不得已而利之,只好妥协娶了凡女……”她做了个抹颈的手势,阴恻恻道:“不若,宋琅早将她杀了!”

“哦,还有。”濯水转身,逼盯祝好藏身之地,“既然醒了,烦你随我走一趟,他且候着呢。”

祝好迈出一步,指向自己,“我?”

“不然还有谁?”

……

祝好随濯水行去宅外,一辆崭新豪奢的车舆歇在侧街,她抬头见此宅的匾额不知何时已换成“宋宅”二字,祝好踩着矮杌上轿,濯水则是坐在外头驱车。

祝好稳坐轿中,她将车帷卷起一角,淮街熙来攘往,偶有稚童嬉语传声入耳,祝好透过幔子隐约可见濯水驱车的侧影,她问道:“上哪儿寻他?”

濯水尚不及答,祝好的身子倏然朝斜里歪去,车壁摇晃,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须臾后,车舆方才平复稳当。

外室传来濯水波澜不惊的腔调,“莫慌莫慌,驱车是我今个儿方学的,是以不大谙练,不过,应当不会出差池,至于上哪寻他?嘶,他临前说是唤什么‘漱玉楼’,绕过前边那处巷道应当就是了?”

该死!濯水暗骂。

若不是宋携青下令不许她三妖以术法行便,她怎会沦落到为一介凡人驱车?更甚命她作仆婢丫鬟为他的新婚小院洒扫!岂有此理,将她仨幻化成人就为给他干这些个烂事?

“你与宋……”祝好沉吟,“你与仙君可是熟识?”

“我说,你喊他名儿有何不可?我又不会密告与他,还有,我可与他这种恶人不熟,只将将初识一百余年而已。”濯水猛拽缰绳,待越过一处小摊,马车彻底停下,“到了。”

祝好闻言,猫腰出轿,正巧撞见濯水在一侧轻抚马驹,为利驱车,她将两袖卷至小臂处,祝好觑见她手腕内侧的几片金鳞道:“既然世间孕有神祇,是否亦栖精怪?譬如……说书大爷典故中得道化形的小妖。”

濯水的手微微一顿,她笑时目有狡黠,“哦?那你觉着……我像什么妖怪?”

“狐狸精。”祝好几乎脱口而出,她见濯水的神情有一瞬木讷,不禁“扑哧”一笑,祝好补充道:“并非贬辞,说你像狐狸精只因小娘子生得千矫万态,妙丽得很,话本里不皆是这般道来?狐妖者,天成国色。不过……若你真是妖精,当是鳞类小妖?水里游的那种?”

祝好见濯水只是盯着她,迟迟不作应答,遂道:“适才你与另二人所言,可是有意说与我听?的确,我初与他相交时,也觉着他恨不能杀我解愤,可如今,我却不这般觉得了。”

“他平素虽是一副瞧不起人的倨傲作态,名声更是一片狼藉,他此人所言多是讥诮,罕见半句好话,不过……”祝好言此,蓦然抬首,只见玄衣郎君斜倚二楼槛栅,俩人的视线不期然相撞,春风迎往,她目视宋携青,从容道:“虽算不上好人,大抵也不是恶人。”

祝好思及,初遇宋携青时,他虽以威逼而诱,端得妥妥一恶人像,可她仔细回想往间种种,他从未真正的伤害过她,顶多……奚落她几句。

濯水听言,双眉直皱,她面显不忿,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与宋琅只相识多少时日?人间的一月算得了什么?他就是个坏种,为人时是人渣!为神时是神渣!不若怎作‘堕仙’?此等小人怎配尊神?不过是投得一手好胎!拾得几分运道方列人神!撇开双亲不论,宋琅算个屁!其人皆殒,宋琅一人怎配苟活?他此人,活当下十八层……”

濯水舌口如缠结忽止,她倏觉周身一道戾气逼近,濯水话锋一转,昧着良心道:“仙君他风流倜傥,凤表龙姿,风度翩翩……”

祝好:……

宋携青以手支颌,独倚槛栅,他唇边虽噙着抹笑,然四周却环着一股子愠气,宋携青瞥了眼慌不择路,只得暂避祝好身后的濯水,他轻笑一声,“濯水,你所言不错。本君却是头回知晓,一只锦鲤小妖竟如此能舌利齿么?你既已将人送到,便回宅清扫。”

他顿了顿

,压低声音道:“令那一只狸猫与那条虺蛇好生歇着,你一人作劳足矣。”

他见濯水领命后一溜烟地钻入偏巷,宋携青方才朝祝好道:“来。”

……

漱玉楼是淮城饰物珠宝行的翘楚,可承揽制定等诸多事务,淮城本就富实,千金之家不在少数,是以白日里多是千金贵妇串游在此楼,可今日的漱玉楼却显得清寂,大门也不见来客出入。

大成民风开放,不曾立有临婚佳人不得晤见的道理,反倒多是二人亲自置办迎亲当日所需的物什,两家尊长只需在身后为此开支遂可。

漱玉楼的掌柜是位身姿曼妙的妇人,她见祝好上楼,赶忙迎前道:“啊哟,想必小娘子便是宋夫人了?瞧瞧,生得跟朵娇花似的!怪不得宋公子愿为夫人挥金将漱玉楼包揽竟日,宋夫人喜欢什么样的款儿?要我说,既是成婚所佩,其冠当属金嵌玉的好!不知宋夫人您……”

祝好难以招架这股热劲儿,她早已被起首的三字“宋夫人”噎得不轻,宋携青品出她的困窘之处,言道:“我与翩翩未及成礼,掌柜尚不宜以’宋夫人‘相称,翩翩面薄,唤她祝娘子便好。”

掌柜连连点头,她抱愧道:“是是是,您看我,嗐呀,一乐呵就口无遮拦了!”她挽着祝好步至宝架前,指向一顶金银累丝点珠翠冠道:“祝娘子可喜欢?此冠头面的大小饰正好是九十九件!寓意新婚夫妇长长久久!玉簪六支,簪花两支……以拉丝、累丝、点翠的手艺制成!祝娘子……”

“掌柜。”祝好出言打断,“我想与宋郎君独自挑可方便?若选好心仪的头面,我再知会掌柜您?”

掌柜闻言先是怔愣片刻,而后迅即回过味来,哎呀,即将新婚,俩人自是满腹情思需诉,于是掌柜豪爽道:“方便方便!我在主楼候着哈,若二位打算清账或是推荐款型,尽管差使我。”

言罢,掌柜晃着丰腴的身条儿,急急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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