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晏明知如此,还是带笑凑上来?说:“秋秋,放心吧,你爷爷定然会平安无事的。”
迟闻秋不?搭理他,男人还是厚着脸皮絮絮叨叨:“爷爷可是最?为疼爱你的亲人,就算他不?在了,其他叔叔阿姨也都会多多关照你的,虽然你还有哥哥,但是他忙的很?,不?懂得怎么关心你。”
他像是吃准了迟闻秋不?会反抗,眯着狭长的狐狸眼凑得很?近,身?上那股子?斯文书卷气都压不?住虚伪奸诈的气息,目光扫过迟闻秋艳丽的面容,想?看?出?点其他神态来?。
温家晏熟知如何玩弄人心,他最?擅长的就是击溃小年轻的自尊心,可唯独迟闻秋不?动分毫,还让他差点暴露大尾巴狼的獠牙来?。
迟闻秋只是给?了个轻飘飘的眼神,他被下?楼的凉姨叫住:“秋秋,你爷爷还等着你呢,快上去。”
迟闻秋冲她微笑,“好。”
听到?这声利落标准的普通话,其他人惊呆,温家晏也只是挑起了眉头?,没有太多惊讶神色。
还没走到?老爷子?的房门,就听他撕心裂肺地咳嗽,大有不?把肺腑咳出?来?不?罢休的架势。
凉姨:“你就站在门口吧,进去容易染上病气。”
迟闻秋往前踏一步,“怕爷爷看不清我的脸。”
老人戴着呼吸面罩,胸膛剧烈起起伏伏,已经变得浑浊许多的眼睛静静看着他,说不?了话,也不?想?说。
凉姨觉得悲凉,低头抹了抹眼泪。
迟闻秋安静地陪着老人一个下?午,将近傍晚,机器显示老人心跳停止。
他好像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清晰的接触死亡,生?命消逝的伤感只让他有些许沉重,却没自怨自艾到?影响生?活。
晚上,他没有回池惑的家,而是自己一个人在网咖开了包房,难得没有看?恐怖悬疑片,只点了一个评分最?高的搞笑剧,看?了一半,他都不?知道笑点在哪里。
有人进了包房,拿掉他的耳机,低声说:“已经十一点了,肚子?饿不?饿?”
十一点了,原来?才过去这么短的时间吗?迟闻秋还以?为快天亮了。
秦叔让在他面前蹲下?了身?子?,“迟闻秋,你哭了吗?”
迟闻秋像是听到?了笑话:“我不?会哭,除非是做疼了。”
亲人离去,哪怕有没有感情都会让人悲伤,秦叔让只当嘴硬,像个大哥哥开解说:“你别难受,哭一哭会好受许多,哭吧,我把肩膀借给?你。”
“肩膀就免了,你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
秦叔让已经是成年人,也理解他话中的意思,沉默了一下?,说:“那走吧,我开了一间总统套房,什?么花样我都可以?陪你玩。”
……
池惑跟着凉姨办理老爷子?的死亡证明,他受过老人许多教诲,纵使也挨过骂,池惑也没有心存怨恨,反而觉得唏嘘。
老人身?子?骨还硬朗的时候,就想?着把温氏集团做大做强,好好扩展海外市场,然而他一停下?,温家的子?子?孙孙竟无人能?接替岗位。
在池惑眼里唯一能?胜任的凉姨,工作能?力出?众,最?是勤勤恳恳陪在老人身?边,却始终得不?到?认可,他为此感到?不?值得。
“凉姨,我不?太理解,您不?婚不?孕,就为了温家当牛做马,到?底是为了什?么?”
年过四十而风韵犹存的女人只是笑了笑,“每个人都有放不?下?的东西,也许我是为了完成执念吧。”
执念……印象中凉姨好像还喜欢过迟闻秋的父亲,葬礼那天,她哭得一塌糊涂。
看?似冷情冷肺的她,其实也很?重视感情,
“池惑!你把迟闻秋带到?哪里去了!”伴随着怒喝的,还有急促的脚步声,温景恒冲上来?想?提起池惑的衣领,被凉姨反手推开。
凉姨:“你不?去关心公司,而是关心别人吗?什?么时候才能?更成熟一点!”
“凉姨,我知道您一直对我有意见,可是迟闻秋被这个混蛋带走了,他都不?回家了,还可能?有生?命危险!”
“没有任何证据,你冲他吼有什?么用?想?要把迟闻秋找回来?有很?多种办法,你不?派人去找,光是在这里质疑别人不?仅毫无用处,而且有失体面。怎么不?先质问自己,是不?是他根本?不?想?回来?见你,所以?才离开的!”
凉姨说话一针见血,丝毫不?顾及他的脸面,温景恒再气急败坏,也不?敢当着二当家的面去闹事。
他勉为其难退了一步,冷着脸问池惑:“我问你,迟闻秋是不?是跟你住在一块了!”
“是。”池惑干脆承认。
温景恒险些破防,怒瞪着他:“还说他不?是被你带走的,我的人都不?知道他的位置,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池惑淡定回他:“虽然他跟我住,但爷爷出?事我就一直跟着凉姨忙了,对于他的下?落也一无所知。稍等,我去打个电话。”
“别假惺惺的了,想?打电话叫人把他送回来?,好装作无事发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