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不止馋杰的身体,还馋她的,两个都想一举拿下,而且她还很不凑巧的发了高烧迷糊了……她到现在都记得杰是怎样带着她一起逃跑,还有尽力去引开那家伙的注意力的。
而且,咳,不止如此,杰在看到她这副模样时,第一反应并不是蹦出十万个为什么去怀疑她的种族,而是把身上仅剩的衬衫丢给她遮一遮。
她,她的第一反应居然还是误会了杰。
五条凛将自己缩了又缩,结果那边的温迪又开始笑,一边笑还一边感慨道:“哎呀~真好呀,这就是青春呀~”
她无奈:“请不要发出这种老气横秋的感慨,温迪。”
五条凛低头看手上的鱼,还是没忍住低头啊呜啃了一口,它很好的抚慰了她空荡荡的胃,也让凛感动的眼泪汪汪,不过吃完了才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她现在四舍五入好像算半条鱼,结果反倒正在吃鱼……
啊,眼泪,眼泪从唇角渗了出来,真香呀——
五条凛闭上眼睛,又心怀感激地咬了一大口。
夏油杰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他在给凛足够回神的时间,他顺便缓缓闭上了眼睛,用心去感受了一番这个世界。
……除去他与凛以外,这里没有一丝一毫咒力的气息。
没有咒力,这似乎就意味着,这个世界,并没有咒灵存在。
没有咒灵,但有神明的世界……么。
所以,这里就是凛在上一次死后前往的新世界?
夏油杰的眸光闪了闪,他的视线投向了另一旁正坐在礁石上的那位风之神明巴巴托斯——他给人的感觉与隔着屏幕或是全息游戏所见的感受截然不同,他的笑容就如同一抹清朗而温润的风,此刻他移开了全身心放在凛的身上的温和目光,这位只是第一次见面的神明,确实正在毫无保留地面对着他身侧的少女。
倘若凛能一直留在这个新世界的话,那么想必她会如同上次和他半梦半醒间描摹构筑的一般,可以一直被神明庇护,安然呆在他们的国土,拥有尊贵的优待。
……可她最后还是选择了他们。
选择了早已经被黑暗的淤泥,还有更深层次的产物污染浸透的他们。
“哟,那边的那个和凛酱关系很好的小哥。”温迪却好像这会儿才与他眼神交汇了一般,他笑嘻嘻地挥了挥手:“来来来,过来,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夏油杰依言站起身,他的身高和身材此刻已经格外有压迫感了,尤其是那带着几缕结痂伤疤的脊背——看来他在方才的惊险逃亡里并未全身而退。
五条凛抬起认真啃烤鱼的脑袋,她问:“欸,什么什么?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听的?”
她话到半截,还努力地扭动着尾巴试图爬过去偷听两人的悄悄话,结果下一个瞬间,杰的半截背肌也紧跟着印入眼帘,高攻低防的五条凛遭遇暴击,捂紧了眼睛再起不能。
夏油杰停留在了温迪的面前,他意识到他们的交谈会被风刻意吹散,即使有人感官极佳,努力偷听,估计也半声也听不见,他一脸恭敬谦和,将这个年纪的自己扮演到淋漓尽致:“您说。”
“喊我温迪就好,不必用什么敬语。”即使活了再久,风的神明也从未有过半点架子,他打着哈欠轻轻挥了挥手,顺便蛮认真地抬眸望向面前的少年。
“我猜……”温迪忽然恍然大悟了一般:“你应该就是那时的凛所见到的孩子吧?”
夏油杰倒是没明白温迪的这句话究竟有什么深意,他浅浅地“嗯?”了一声,用疑惑去回应。
——
五条凛正满脸郁闷地将穿刺鱼的小木棒拿着,在沙滩上画画。
杰和温迪在说些她不能听的悄悄话,她倒也没有想要刨根究底用无下限飞过去听的意思,只好半瘫在海滩上,装成咸鱼。
顺便十分抽象派地作着画,去打发打发时间。
她在沙滩上画了一个火柴人,补了一个墨镜,这是哥哥,又添了一个火柴人,带了一撇刘海,这是杰。
然后她开始画钟离先生,因为温迪他跟杰讲悄悄话所以她要当他面去画钟离先生,总之先画一个刀劈斧刻一般有棱有角的尖下巴,再加上纤长的睫毛和布灵布灵的大眼睛,以她毕生的画技起誓,她一定要将钟离先生画到英明神武,俊朗不凡……
夏油杰的神色稍有凝重地与温迪道谢完毕,回到五条凛身侧后,又因为沙滩上那闪瞎眼睛的学园handsome大作而僵硬后退一步,他说:“这是……”
五条凛义正言辞:“这个呀,是钟离先生。”
夏油杰闻言瞬间沉默了,温迪则是在旁边笑了个抱腹仰倒,险些当场抽抽过去。
“怎么啦?”她仰起头,眼睛像是融进了整片海洋,波光粼粼,闪闪发光。
夏油杰努力让他此刻的笑容自然一些:“画,画的挺好?”
五条凛开心了:“好耶,下次我给杰也画一个,不给哥他画,我们孤立他。”
夏油杰脑补了一下五条悟指着她这副大作笑到捧腹的小人得志模样,他终于没忍住,敛了敛唇,方才萦绕在身边的沉重气氛,此刻也终于好了许多。
他望着面前的少女,忽然又回想起来那位神明的叮嘱。
【“虽然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但是我想……凛的身上果然蕴藏着的力量,远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