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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第1页)

花奴与杨福佳,面色惨白,原本想看热闹的心思,被生生压下。“官家说的一切,我全知晓。不过我娘子的私事,就不劳官家忧心了。”曹不休收剑,手指抚过剑尖,很是嫌弃地,抓过许昌衣衫,不疾不徐擦手。许昌瑟瑟发抖,不一时,湿了腿下衣裤。“你……你要做什么?”今上受惊,想要再来拉阮阮。阮阮被他拉扯,身子稍稍踉跄,膝盖磕到了床梆子,膝间疼痛,让她微微蹙了蹙眉。“官家,要不要来比一比,比什么,你说,我都奉陪。”曹不休目光坚定,看向今上。“你确定?”今上冷笑,斜睨曹不休。“赌注是我和阮阮的自由。”曹不休掷地有声。“好。你若输了,阮阮就留在宫里。你若赢了,朕此生再不纠缠于阮内人。”今上道。阮阮在他的话语里,却是对他恨极。当日他胁迫曹不休,以她逼他交出百万大军兵权。如今,后悔了,竟然还想再来一次。“阮阮,朕也爱你。”今上转顾阮阮。阮阮别过头,不看他。在她心中,只有曹不休。“以前是朕不懂,不知珍惜你,但是自你走了,朕心中空虚寂寞,所以朕便有意像个毛头小子一般,想尽法子的去刺激你,我去找慕阿沁,我躲在楼上看你……”夜已深,殿外淅淅沥沥,开始落雨。被他提及的慕行首,慕阿沁面无表情,直直地盯着一边跳动的灯烛。很讽刺的,那灯烛竟然很不合时宜地爆灯了。灯火跳跃,一只飞蛾扑到了火星上,而后重重坠地。“我以为你也会为我的举动伤心,可是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我,我多希望你会像那个徐长续一样,同样也会为我癫狂……我无奈,今晚我太想你了……”一滴清露,落在慕阿沁脚下。以一宫安宁,玩这无聊戏码,简直荒唐至极。“不用这种法子,你怎么会进宫?我想不出来还有其他什么法子,只能如此。”今上扬眉,眸中写尽理所应当。“所以你就这么不择手段?”“为了所爱,我不觉有什么不可以。”今上满脸坦然。阮阮心中的怒火,却是再克制不住,她指着殿中跪着的所有人,向他斥问,“你让她们为你担惊受怕,你让宫门夜开,你让宫规变为儿戏,就是为了你自己的私欲?在你眼中,可还有天下?”“阮阮,你生气了?你知道的,我并不想做帝王,我无心帝王。”他以手来拉阮阮。阮阮快速躲开。她躲闪的动作惹怒了他,他转顾曹不休,拔高了声音咆哮道:“我没有生病,我好着呢?敢不敢比?”这样的无耻,令阮阮作呕。曹不休轻拍了拍阮阮手心,对她说道:“阮阮,是我错了,我应该早早用八抬大轿,迎你去曹家的。等我们这次回去,我们就正式成亲。”曹不休安抚了阮阮,正对今上,“官家,我和你比,我们比什么?”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快乐~比试“哥哥。”今上突然垂了眉目,面色凄楚,脸色苍白,目光怔怔看向曹不休,对他乞求。这是幼时,今上与曹不休兄弟情深义重,今上对曹不休私下里的称呼。纵是烈火冰河般性子的曹不休,现听了他的低唤,也止不住丢盔卸甲,强势傲然的身姿,微微松动,面色动容。数月冷眼,终难凉热血。“哥哥,你确定要和我比吗?”今上又问,像是在撒娇,语调里罕见地有彷徨,有忧惧,还有不舍。阮阮突然觉着,他像是一把紧绷的琴弦,似乎弦断,只在片刻之间。曹不休沉默不语,男人双眉斜飞,眸色幽黑,高大长挑的身材里,全是杀将悍气。今上见他不回应,又换了语调,放低姿态,继续恳求道:“哥哥,你一直是让着我的,这一次,你再让让我行不行?我要阮阮,我不想失去她,没有她,我会没命的。”此刻的今上,病态,偏执,眸中最后的温情散去,只剩威胁。曹不休转眸,用带满杀气的目光看他,沉吟半晌,低沉着嗓子回答,“阮阮是我的女人。”一阵风吹过,灯烛与今上眸中神色,同时熄灭。今上额头青筋暴起,瞬间变脸,几乎是拍案而起,直指曹不休,怒斥一句,“敬酒不吃,吃罚酒。”曹不休双手抱拳,向他躬身行礼。今上拂袖,大斥一句,“我和你比。”“比什么?”曹不休冷淡相问。“武艺十八般,而弓为第一。所以射箭,敢不敢?”今上挑眉看他。今上擅骑射,朝中人尽皆知。他曾以一挑十,勇胜众武官,这也让他一直引以为傲。而曹不休,因着前些日子在漕船上下水救人,手臂被船上铁钩划伤,又因浸泡了盐水,使得伤口红肿,很长时间不能用劲。虽说如今已经恢复,但终究有伤,拉弓射箭,大不如以往。阮阮为曹不休捏了把汗,她回看曹不休,她的男人,一如既往镇定,爽朗,他毫不犹豫应下,回一声:“好。”夜色深沉,而殿中却是点灯如昼。宫人们将□□搬入长春宫,曹不休与今上,分居□□两侧。今上面色冷凝,目中带着轻蔑与不屑,他很分裂地,将自己从刚刚那个示弱的状态中抽离,这会儿又变了脸,周身散发着帝王的嚣张和狂妄。他不疾不徐,擦拭着□□,时不时抬眉,斜睨曹不休,目中尽是憎恨。曹不休孑然而立,面似冠玉,身如兰芝玉树,对于今上明里暗里的挑衅,全不放在心上,他超然于人外,却仍不忘来安抚阮阮。他察觉到她的不安,回眸看她,穿过人群,对她浅笑。“回去后,我们去吃白矾楼。”曹不休用口语对她说道。阮阮隔空对他微笑,深深点头,应下。“我们换个新玩法。”今上看到他与她的小动作,倏忽间改变主意。随即,命一个妙龄宫女站于不远处,而她头顶,赫然顶着一个盛满了酒水的酒盏。阮阮心惊,九州动乱时期,流氓、土匪横行,百姓为了自保,多有弓箭社。民间百姓带弓而锄,佩剑而樵,器甲鞍马,常若寇至,成为常态。那本是一段百姓亡苦时期,世家贵族却因此兴起了一种名为“人靶”的游戏。王孙公子哥儿们常屯女奴于猎场,而他们在场外向猎场射箭,将女奴们视为猎物,并以射中人数多者为赢。也有人让女子家奴头顶器具,作为活靶,供王孙贵族玩耍。射中还好,若不中,那举物之人,伤、残、废、亡,皆由命数。阮阮觉着,此举大为不妥。国朝安定,早就将此类纨绔子弟的玩法取缔,以示仁爱天下。而此刻,今上身为国朝君王,竟先破例。从此以往,禁庭中人,怕是会人人自危,动荡不安。风拂过,送来一阵马蹄声。阮阮后脊微凉,宫廷禁喧哗,更禁车辇,而踏马入宫,更是不许,除非……疆场大事。随着一声凄厉惊呼,今上面前举杯的女子已经是血流满面,随即倒下,而她额中,正是今上射出的那支利剑。今上漫不经心收弓,好似眼前地上仍有些抽搐着的,并不是人命,只是草芥。他挑衅般看向曹不休,示意他快点拉弓。另一女子见状,战战兢兢,面露恐惧,浑身发抖,抽泣不止,面向曹不休,低低求怜,“曹将军,求求你……”阮阮握紧了拳头,心底的失望,一阵高过一阵。她想起那夜今上目色迷离,于皎月廊下对她说过的话。“我无意于那至高无上的帝王之位,她们非将我逼上去,早晚有一天,我会被逼疯的……”阮阮想,今上疯了。曹不休取过□□,尖锐刺痛直入掌心,他下意识蹙眉,垂眸去看手心,却见掌心一片血肉模糊,而那□□上,竟然嵌着一片锋利的刀片。他对他并不设防,却被他伤得猝不及防。他侧目看今上,始作俑者,满脸坦然。但仅仅是一瞬,曹不休扬起手中□□,强忍手中刀割之痛,拉弓射箭。酒盏坠落,而举酒之人,毫发无伤。明皇后暗暗舒气,她揉了揉额头两侧。近来为了君实,她夜间一直睡不踏实,今夜更是彻夜未眠,此刻已是头痛欲裂。太后联动母族,蠢蠢欲动,她重用周永昌,又使周永昌娶曹芊默,用意明显,就是有意拉拢曹不休。今夜她确实被吓住了,今上身子,一天天亏空下来,虽说今夜是他诈糊,但以他如此纵欲,倒下只是早晚。她不得不为君实的未来打算,她将目光投向阮阮……经年照拂,不能功亏一篑……正思量,韩玦恰时给她递过一杯温茶。她感激地看他一眼,却见他双手负于身前,已然退避到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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