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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合影的时候她和陈文续分别站在路华清的左右,说不清是对路华清隔开两人的体贴更多,还是对路华清以及陈文续的居心怀疑更多,苏笛在合照的全程中都有些心不在焉。
nbsp;nbsp;nbsp;nbsp;合影结束后,大家上了各自的车,前往开机宴。路华清主动留下了苏笛,“没话要问我吗?”
nbsp;nbsp;nbsp;nbsp;“不问我为什么瞒着你吗?”她问。
nbsp;nbsp;nbsp;nbsp;答案大家心知肚明。因为告诉了自己,自己就会拒演,就不会签合同。
nbsp;nbsp;nbsp;nbsp;看着一脸明了的苏笛,路华清坦然地解释:“我要是不告诉你,我能有两个想用的演员,告诉了你,我一个都没有。”
nbsp;nbsp;nbsp;nbsp;“你签合同前,陈文续给我打了电话。”
nbsp;nbsp;nbsp;nbsp;“我之前给她递过多少次橄榄枝,她都不接,这次打来告诉我,她要争取一个出演温桥的机会。”
nbsp;nbsp;nbsp;nbsp;脸上的笑容变得玩味而微妙,路华清问:“你觉得是为什么?”
nbsp;nbsp;nbsp;nbsp;苏笛缓缓开口,“你想说是为了我吗?”
nbsp;nbsp;nbsp;nbsp;结合两人曾经和陈文续的关系来看,这场对话实在是有些荒谬。苏笛不清楚路华清的态度,更不清楚她是否真的事业脑到完全不在乎三个人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微妙关系。
nbsp;nbsp;nbsp;nbsp;她只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三个月绝对会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不好过。
nbsp;nbsp;nbsp;nbsp;没有正面回答,路华清反问:“如果是的话,你能以那天试镜的状态面对她吗?”
nbsp;nbsp;nbsp;nbsp;这并不是当年的女主和女配的二搭,而是两个曾经不相上下的女主的二搭。
nbsp;nbsp;nbsp;nbsp;如果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很差,会直接影响到作品的质量。但路华清之所以愿意冒这个险,是因为她清楚无论是出于对角色的演绎还是后续的宣发,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反而更切题。
nbsp;nbsp;nbsp;nbsp;思索片刻后,苏笛神色未变地告诉她:“路导,我应该是这里最不想丢人现眼的一名演员了。”
nbsp;nbsp;nbsp;nbsp;她可以不在意外界的评价,但她在意自己的完成水平。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想知道自己现在演戏会是什么样。
nbsp;nbsp;nbsp;nbsp;良久后,路华清收起了笑容,正色对苏笛说:“我希望她是为了我这部戏,希望你们表现可以超出我的预期。”
nbsp;nbsp;nbsp;nbsp;摄影指导从回廊尽头冲着她们走过来,一看就是有事要和路华清商量。
nbsp;nbsp;nbsp;nbsp;“中午开机宴再见。”
nbsp;nbsp;nbsp;nbsp;说完这句话,路华清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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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开机宴定在拍摄主场地旁边的一家餐厅,演职人员坐满了一整层楼。点的菜陆陆续续上了桌,路华清敲敲透明的茶水杯,站起来准备致开机宴的词。
nbsp;nbsp;nbsp;nbsp;没有打冗长的腹稿,她随意得就像是在聊天,“大家今天忙了一天也饿了,我只说几句,说完我们就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
nbsp;nbsp;nbsp;nbsp;“我接下这部戏,一个是因为这是个好本子,另一个是我想,该给这些故事千篇一律,色调发青发黄的暗调悬疑剧市场来点我们自己的审美了。”
nbsp;nbsp;nbsp;nbsp;座中坐的大多是青年女演员和女性职员,路华清点了几瓶酒,但她的意思是,开拍前最后一次在身体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兴喝一次,开拍后,大家就集中精神,合理饮食了。
nbsp;nbsp;nbsp;nbsp;“我们是一个女性演职人员占90%的剧组,在我这里,有严格的要求,但没有那些老土的规矩。休息的时候想坐什么箱就坐什么箱,到位的镜头我也不用一遍一遍地死抠,我们不内卷,但争取以一个紧凑而舒适的状态在四个月内拍完。”
nbsp;nbsp;nbsp;nbsp;在大家发自内心的掌声和呼声中,路华清举起自己的酒杯,“最后,我以茶代酒,祝我们大家合作愉快。”
nbsp;nbsp;nbsp;nbsp;苏笛坐在隔壁桌,她也在看路华清,只不过她看向路华清的眼神里有些许思索。
nbsp;nbsp;nbsp;nbsp;陈文续和她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人员怕场面尴尬,所以提前安排了几个演员隔开了两人。
nbsp;nbsp;nbsp;nbsp;酒足饭饱后,就到了大家的社交时间。没有目的性很强的敬酒环节,大家自发地来到想要熟悉的人身边,礼貌而热络地问候着。
nbsp;nbsp;nbsp;nbsp;陈文续那边人气很高,很快就有人喊着“陈老师”过来了,苏笛原以为有三年前的负面新闻在,自己能清净些,结果自己这边也不例外。
nbsp;nbsp;nbsp;nbsp;几个眼熟的演员走过来和她打了招呼,她们默契地没有问苏笛这三年的动向,没有问起韩龄,只是和她聊起了剧本和养猫的心得。
nbsp;nbsp;nbsp;nbsp;毕竟苏笛来的那天,大家都看到了被小禾抢着抱着的连连。
nbsp;nbsp;nbsp;nbsp;有一个刚出道不久的新演员站起来又坐下了好几次,她在等一个和苏笛聊天的空隙。
nbsp;nbsp;nbsp;nbsp;终于,在徐青麦来这桌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又离开后,她插空挪了过去。
nbsp;nbsp;nbsp;nbsp;苏笛在席间喝了一杯酒,她的酒量其实很差,但也没人发现她有点醉了。刚想拄着腮休息会儿,但很快耳后就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nbsp;nbsp;nbsp;nbsp;“苏老师,我很喜欢您的戏。”
nbsp;nbsp;nbsp;nbsp;一个年轻的短发演员有些局促地站在自己斜后方,她的声音苏笛不熟悉,但她的五官却莫名让人会联想起另一个人。舒展的眼裂,有些下垂的下眼睑,稍稍厚一些的下唇。
nbsp;nbsp;nbsp;nbsp;酒短暂地醒了一下,苏笛没有移开眼,但苏笛意识到她像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