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赵础而言,做爱就像饿了吃饭,渴了喝水,冷了穿衣,热了脱衣一样,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活人会具备的需求。
不是什么羞于启齿的,藏着掖着的东西。
赵础下楼坐进车里。
“我没有光脚回去,对不起,宝宝,我撒了个小谎。”赵础对着车外擦擦脚底,把放在车里的一双鞋穿上,“我不想等到我们又在一起了,有人到你面前和你说某年某月某天的某个晚上,在某个地方看见你对象光脚走路,像是脑子有问题。”
“那多让你没面子。”
“我努力上进,就只是想叫你跟了我以后,能有面子。”
赵础自说自话,他面带笑意启动车子,慢慢驶去小区。
到工地时,有辆停在路边树下的面包车忽然按喇叭,十分的刺耳。
赵础把车停在一处,兀自朝着工地出入口走。
“础哥。”
面包车的车窗摇下车,阿成探出头,他说他要北上了,一会就出发。
“这趟是干大工程,百号人那么多,我肯定会发财的!”
男儿志在四方,他要闯去了。
丢下女朋友在这里,一个人闯。
阿成来的路上想过,他如果被赵础打压,就一身反骨越挫越勇,一定能有大出息,万一得到了对方的支持,那就当是鼓励,他也会出人头地风光起来。横着竖着都是好结果。
哪知赵础什么都没给他,哪怕是一眼。
阿成有点动摇,怀疑自己带上卖房的全部身家会不会血本无归,可他转瞬就狠狠啐了一口,开着面包车消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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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是铁皮造的,夏天暴晒,晚上又闷又热,火炉一样,躺里面的工人汗淋淋。
风扇都要转冒烟。
有的工人还怕热,实在是受不了,干脆卷了席子铺在门口地上,就那么睡。
他们宁愿喂蚊子,也不要热得背上起火。
赵础过去时,工人们都起来和他讲话,他没什么话,只回了几句就去自己的宿舍,拿了漱口杯到门外刷牙。
月亮高高在上,欣赏着他的艰难爱情故事。
赵础刷好牙漱几下口,倒了杯子里的水冲掉地上牙膏沫,他蹲着发呆。
只要他好了,她就回他身边了吧。
第二天上午,赵础去诊所,让医生给他开个证明。
医生先对他进行了一番心理咨询,也问了他几个问题,和他说:“赵先生,你的病情还没有完全好。”
“怎么没有。”赵础心平气和,“药我在吃,一天三顿,按时按量,我已经能管好自己,这不是好了?”
医生说:“你的管好自己是一种自我催眠。”
赵础没表情:“是吗。”
医生点了点头:“从你今天过来的目的,以及我们刚才的提问环节来看是这么回事。”
赵础面上露出疑惑:“我答的不好?”
“恰恰相反,你答得很好。”医生把话挑明,“毕竟是你背过了的。”
诊室空气猝然变稀薄,气氛好压抑。
赵础把手扣在一起,神经质地大力搓着指骨,他特地在网上找的正确答案装正常人,被识破了。
妈的。
医生和煦道:“你这样的病人我不是第一次接触,我理解你想康复的心情。”
赵础皮笑肉不笑:“那要怎么做才能好透?”
医生说:“继续吃药,定期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