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舍不得死的,必定是有钱人,于是“格杀勿论”。忠心护主的人提刀乱捅乱砍,心思多的趁乱溜了。
又是一声爆炸。
廖宝镜听到惨叫声便抽搐,她开始哭,小五也变得焦躁不安。
巧善摸到刀套上的海棠,小声商量:“我们能去帮忙吗?”
廖宝镜不哭了,抢着应:“去。”
小五答:“行!”
王朝颜迟了一会才说:“那就去街口看看吧。”
飞箭利于防守的一方,赵家禾给她们留得最多的就是它。巧善也背了一套,替她们预备着也好。
巷子里没了人,王朝颜记得地形,领着她们往参将府的箭楼去。
地上有跌落的尸首,血肉模糊,摊了一地。巧善从容地穿过,王朝颜一直在留意她,贴墙时忍不住嘟囔:“你总要输我一样吧!”
“我不如你的地方多着呢,嘘!”
说话间,廖宝镜已经成功射杀了一个。
三人压声叫好,拥着她快速往里去。
楼梯上也横七竖八地躺着尸首,巧善拉住前边的王朝颜,蹲下来解死人的甲胄。
她们小心翼翼往上,小五突然抬手示意往后退,然而已经晚了,楼上的人提刀攻来,小五迎上去,勉力应对,廖宝镜抬弓寻找机会。
巧善突然喊道:“我们是褚家的人。”
女声,褚家……
那人果然慢了下来,连退几步,提着刀审视她们。
小五抓紧说:“伤兵营的。”
男人仍旧不说话,但抓着刀往下边去了。
箭眼只能射面前的敌,干脆一口气跑到顶上,四人各盯一个方向,看到哪有人骑马拿火把或者提刀使坏的就射。
箭楼里最不缺的就是箭,只是齐鈚箭不如针箭轻,廖宝镜几年没碰,臂力不继,右手酸了就换左手上。虽然是软弓,但准头好,专攻没有甲胄防御的面心和脖颈,照样能拿下。
巧善夸得没词了,王朝颜嫌道:“我早说了她厉害,偏就生了个老鼠胆,让那些人错把廖秉钧当宝贝拱。”
巧善想起潜逃的廖秉钧,恨道:“那才是过街老鼠。宝镜,你好样的!”
廖宝镜连射了四支,望着远处出了神,突然转头说:“我要下去杀敌,我懦弱了一辈子,该做点什么了。”
她抬手阻拦她们靠近,接着说:“活下来,我挺直腰杆做人,死了也值,至少阎王爷知道我是个不孬的鬼,能信我有三分清白。”
巧善还想劝。
王朝颜拦住她,正色道:“让她去吧。”
小五一咬牙,“我也去!学武的人,遇上这样的事,真的忍不了……久旱逢甘露似的。”
王朝颜手里有弓,拿上两支哨箭,信誓旦旦说:“你们去吧,我跟着她。”
“对,我们藏回去,那巷子里安全。”
巧善强打起精神为她们鼓劲。
巷子空荡荡的,只有死一般的沉寂,像是波涛汹涌中的孤岛。
没人搬开垫脚的桌椅,爬上去毫无意义,两人就在墙角的避火缸后坐着。巧善沮丧道:“无能为力的感觉糟透了,朝颜。”
赵宅经历过一次,如今再来一次,仍旧难受。她摊开手掌看了会,挫败地合上。
“行了,你做得够可以了,换我,哪舒服躺哪……”王朝颜嘟囔一阵,突然说,“廖家最爱五大三粗的身板,只有他生得清俊,谁看了不起意?十几岁的年纪,春心荡漾,向他示好的可不少。”
她嗤笑两声,接着说:“可我嫌他是个奴才,到后来看他代廖宝镜上台大显神威,才知道有利可图,立马打起了坏主意。常竹君和祁眉兰争着爬了廖秉钧的床,我设局和曹少观
家禾
订了口头上的约。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哈哈,哄着廖宝镜去偷秘笈,抢武功师傅,争去西北的机会。你看,像不像野狗争食?仁义道德是最没用的东西,全抛在脑后。”
“那是因为你们本来就没有选的机会。朝颜,你们自由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