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等我回来,有事一定要叫,我不会走远!”
“出了事,你也要喊,生死一块!”
还没洞房花烛呢,死不了,爬也要爬回来。
他不想让她担心,敷衍道:“知道了。”
她弓着脖子让后背完全贴壁,只将胳膊伸出来,递上菜刀。他没要,藉机蹭了一下腕子,柔软细腻,永远摸不够。他改了主意想亲一口,可她担心会耽误他,早早地缩了回去,他只好作罢。
他怕流矢误伤,立即往前奔,爬上树,蓄势攻向领头人。
对方人多势众,动静很大,吆喝,怒骂,还有惨叫。
不要怕,不要慌,相信他,不要拖后腿!
她用力贴墙,以免露出什么叫人看见,全神贯注听着。
声音渐行渐远,她数过的那些声音,挨个消失,越来越少。
没事的,人多了他都能应付,人少了肯定能敌。
“巧善,巧善……”
“我是赵西辞,赵家禾帮忙去了,托我来接你。”
不能信,她没见过赵西辞,赵西辞也没见过她,不能随便信。
外边的人很有耐心,见没有回应,不急不缓道:“巧善,是他告诉我你就藏在这土地祠里。你别怕,我伸个脑袋进来让你辨一辨。”
只有他知道她躲在这,这人要是存有坏心,又知道她在里边,不必哄人,一刀捅进来就完事了。
等下,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深吸一口气,高声道:“我手里有刀,你别乱动。”
外边那人笑答:“常听他提起你,一直想来认识认识。可惜总有事耽误,无缘得见。”
“他……说什么了?”
“他替赵家大老爷安置了我们,特意提起他认识个听话的小姑娘,为人极好!”
对,那年他问她愿不愿意跟着赵西辞走,她舍不得他,也不想做一辈子奴才,没答应。
她不由自主地往下问:“走的时候送了什么?”
“恪州棉。”
“那纸封?”
“软玉如丝。大雪天出门不便,带的不多,管着起居饮食的人分了二两,别的人只有银子,没有棉。”
全对上了!
巧善欢欢喜喜喊:“赵姑娘!”
赵西辞笑答:“是我。”
巧善一冒头,就有婆子上前相帮。赵西辞离她很近,只是人在轿子里没动,软绵绵地靠在丫鬟身上,柔声道歉:“我身上不好,不能下来相迎,还请你见谅。”
“不必多礼。”巧善担心,凑上前去细看,急道,“你受伤了吗,他怎样了?”
赵西辞摇头浅笑,含糊答:“累着了。他没事,断后去了。你别担心,他身手过硬,不会有事的,我的人也跟着去了。我们先去那枯水潭等着,免得他们操心。”
队末那个颀长身影不耐道:“管她做什么,啰嗦,你该歇着了。”
赵西辞正色喝止:“东泰,这是贵客,不得无礼。”
巧善迟疑,她想留在这等,可是赵西辞脸色不好,她又不忍心拖累人家,便再次找她确认:“他叫我跟你走吗?”
“是。藏在这,终究不好。我们走吧,去开阔的地方等他。”
“哦,也好。”
赵西辞一脸倦容,也没血色。巧善不肯上去挤她,和婆子一左一右,伴着轿子走。
万鱼潭没了水,自然也没有鱼,但坐在潭底歇息的人比先前还要多,人多却没声,只有死一般的寂静。路边的几辆马车还在,丫鬟婆子扶着赵西辞上了中间那辆,那个叫东泰的年轻男子拔出刀,不远不近地护卫着。
赵西辞邀巧善上去,巧善借口腿麻留在了车外,隔着帘子和她说了几句话,告诉她梁武往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