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小说

第一一九六章 弟子有事（第3页）

第二关：**见他**??被迫共感百名陌生人的临终记忆。那种瞬间涌入的剧痛、遗憾、不甘与眷恋，足以撕裂心智。第三日结束时，已有十一人昏厥退出，两人当场失语。

第三关：**见世**??全景式体验九垓文明三千年来所有大规模悲剧：战争、瘟疫、饥荒、屠杀、遗忘……无数灵魂的哀嚎如潮水般冲击意识堤坝。

第六日深夜，仅剩九人仍在坚持。

第七日凌晨，唯余三人睁着眼睛。

其中一人，正是苏照。

她全程未发一语，却始终盘膝端坐，双手交叠于膝上，指尖微微颤动，似在接收某种讯息。她的眼中不见泪水，也不见痛苦，唯有深不见底的平静，仿佛已与万千亡魂达成某种默契。

当最后一道记忆浪潮退去，心渊堂中央的第八碑忽然发出清鸣，如同钟响。

一道虚影自碑中浮现??依旧是左阳的模样，但这次不再是青年，而是老去时的容颜。他环视众人，最终目光落在苏照身上。

“你听见了吗？”他问。

苏照点头。

“你说给他们听。”

她起身，走到堂前，面对其余两名幸存者与外界观礼之人，第一次张开了嘴。

声音干涩而微弱，像是久未使用的乐器初次拨弦，但却清晰无比：

>“他们都在等一句话。不是原谅，不是赞美，不是祭祀，而是一句简单的‘我还记得你’。只要这句话还在世间流传，他们的存在就没有终结。”

全场寂静。

片刻后，严昌慧带头跪下，丁欢紧随其后。接着，所有观礼者、书院师生、远方赶来的承忆者，纷纷俯身下拜。

苏照没有躲闪，也没有傲然挺立。她只是轻轻合掌，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如同种下一粒种子：

>“我还记得你。”

那一刻，远在南方海域的水面再次泛起涟漪。

倒悬之城“忆都府”的轮廓再度浮现，但这一次，城门缓缓开启，一道光桥延伸而出，直指九垓大陆腹地。

没有人知道它通往何处，但所有人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归来。

多年以后，史书记载：“自左阳逝后八十载，人心复炽，记忆成脉，文明始以情为基。苏照首倡‘共忆立国’之议，九垓诸邦遂缔结《忆盟约》，誓以铭记代仇恨，以传承消戾气。是为‘新纪元’之始。”

而在最偏远的山村，一位老教师仍会在每年春天给孩子们讲同一个故事。

他说：“很久以前，有一个叫左阳的人，他什么都不怕，除了忘记。所以他走遍天下，只为让更多人记住彼此。后来他死了，可他的名字活了下来，因为总有人愿意说一句：‘我记得。’”

孩子问：“那我们现在说的话，将来也会被人记得吗？”

老人微笑：“只要你真心地说出口，就会有人听见。也许不在今天，不在明天，但在某个春天的风里，在某场温柔的雪中，在某盏长明灯跳动的火焰里??你会被想起。”

窗外，赤红小花正迎风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