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芭看着新闻,嘴角微微扬起。
但她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中午,她回到工坊,发现门外又多了几支蜡烛,地上摆着一封信。拆开一看,是位匿名编剧写的:
>“我写了十五年剧本,从未署过一次名。现在我把所有作品电子版打包发给你们。我不求成名,只希望有一天,我的孩子能指着屏幕说:‘这是我爸爸写的。’”
她将文件交给技术组备份,转身走进剪辑室。新项目的初步脚本已完成,暂命名《破茧?重生》。第一场戏就是男模训练室的镜子,那个用口红写下“我要活着出去”的清晨。
傍晚,她接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来电:柏林电影节决定将《幕后》纳入“百年电影史百部影响人类文明进程的作品”特别展映单元,与《战舰波将金号》《罗马假日》并列。
她挂掉电话,走到院子里。夕阳西下,工坊的学员们正在排练一场街头剧,台词是她亲自写的:
“你说我疯?可正是你们所谓的‘正常’,把人变成了鬼!”
“我不是来讨饭的,我是来讨命的!”
她靠在门框上看了一会儿,忽然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尘封多年的号码。
铃声响了七下,终于接通。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是你啊。”
冷芭握紧手机,声音平静:“爸,我回来了。这次,我不想逃了。”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最后只说了一句:“你妈坟头的花,我一直按时换。”
她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
夜深后,她再次翻开日记本,写下新的一段:
【2025年4月10日,归来。
我没有带回荣耀,只带回更多战斗的理由。
法律开始行动,舆论掀起浪潮,人心正在苏醒。
但我仍能在某些眼神里看到恐惧,在某些话语中听出妥协。
变革从来不会一蹴而就。
它是一次又一次的坚持,是一点又一点的累积。
就像今晚这些蜡烛,单支微弱,聚在一起,却足以照亮整条街。
我知道前方仍有暗流涌动,有权力试图反扑,有资本准备洗牌。
但我也知道,当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不再沉默,
那道曾被认为坚不可摧的墙,终将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块砖一块砖地崩塌。
而我,将继续行走在这条路上。
不为成为英雄,只为不让任何一个想要说话的人,独自面对黑暗。】
合上本子时,窗外传来细微响动。她起身查看,发现不知何时,一群年轻人已在工坊外的空地上搭起了简易投影幕布。他们用旧相机、废旧显示器和改装音响组成播放系统,正在试映《幕后》。
路过的行人渐渐停下脚步,驻足观看。
银幕上,那个穿着廉价西装的女孩站在雨夜里,对着镜头说:
“如果没人开始,那就由我开始。”
冷芭站在二楼窗前,静静望着这一切。
风拂过她的发梢,带来远处人群低语般的共鸣。
她知道,这场火,已经再也扑不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