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隼笑道:“自家兄弟,何必客气。”
程宗扬道:“石团长看孟老大和葛将军这一战,谁胜谁负?”
石之隼哈哈大笑,“那还用说吗?”
程宗扬纯粹是没话找话,他最想问的是:老石,你干嘛溜到客栈搞偷窥呢?
死丫头现在是不好收拾你,等江州这一仗打完,佣兵没用了,就该你倒霉了。
石之隼忽然低声道:“听说岳帅有位小姐在兄台哪里?”
程宗扬笑咪咪道:“老兄的消息够灵通啊。”
“作佣兵生意,消息不灵怎么能行?”
石之隼笑道:“恭喜程兄了。不过岳小姐年纪尚轻,身边没有服侍的人可不行吧。”
程宗扬警觉起来,石之隼绕着圈子说话,难道是想往小紫身边埋钉子?
思索着,程宗扬道:“暂时不用石兄费心,将来要找,少不了还得麻烦老兄。”
石之隼点点头,“既然有人使唤那罢了。”
说着他叹道:“岳帅若还在世,岳小姐身边定然是奴婢成群,哪里用老石献慇勤呢?”
程宗扬心头疑惑,石之隼明知道自己不会随便往小紫身边放人,偏偏绕着这个话题不放,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场中一声震耳的巨响,葛怀敏的长刀被天龙霸戟砸得如曲尺一般。
程宗扬收敛心神,望着孟葛两人交手。
格斗过程毫无悬念,葛怀敏虽然放开手脚,一搏生死,但较之孟非卿七级的修为不啻天壤之别。
孟非卿大步上前,挑飞葛怀敏的长刀,接着右手一递,天龙霸戟刺穿他的胸腹。
葛怀敏颓然跪在地上,他两手捧腹,一边用手掌抹去甲胄的污血,一边努力把破碎的甲片拼接起来。
“这是御赐的战甲……大宋名将……我……葛怀……”
说着渐渐气绝。
程宗扬摇了摇头,葛怀敏如果不是想建功立业,以他的家世,足以作个富家翁,安享尊荣。
可对他这样雄心勃勃的男人来说,当个太太平平的富家翁,才是最大的折磨吧。
几名亲兵过来抢夺主将的尸体,孟非卿没有阻拦,他夺过葛怀敏的战马,左臂一挥,后方严阵以待的星月湖军士随即冲入雷区,截杀宋军的将领。
月霜打马便走,秋少君叫道:“等等我!”
撒开腿,一溜烟地跟在她后面。
石之隼一拱手,“轮到愚兄干活了,先告辞!”
“石兄太客气了!”
程宗扬笑着瞧了瞧旁边的敖润。敖润得意地咧开大嘴,一催马匹,跟着同伴杀入战场。
战场是星月湖军士布的雷,他们都做得有标记,又目力过人,即使深更半夜也看得清楚。
雇佣兵没有他们的手段,便绕开雷区,从两翼逐杀宋军。
星月湖军士从三面攻向宋军,只留出西北方向,宋军不想送死,只能再掉头退回定川寨。
主将带头逃奔,宋军锐气已失,这时又被雷区吓破了胆,毫无士气可言。
夜色中,星月湖军士有条不紊地清除着宋军的抵抗,死亡的气息再一次弥漫在战场上。
这场双方兵力对比最悬殊的战役,也创造了双方伤亡比例最悬殊的纪录。
出战的两千星月湖军士,加上侯玄一方,现在伤亡不足一成,看情形也不会增加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