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数字6宝座旁的空间漩涡,在此刻迈出了一条灰紫色的触手。
很快第二条、第三条……
足足八条触手,如同八只蜘蛛脚爬出。
而这八条触手上,正躺着一位身子裹在黑袍中,看不清模样的身影。
随着来到宝座前。
八条触手瞬间缩回到黑袍中,让这黑袍身影,直挺挺躺坐在了数字6的宝座上。
躺在上面,全程一言不发,只有浅浅的鼾声。
似乎正在酣睡。
这一副完全不在意百凶聚会的姿态,在场诸凶却没人敢不满。
甚至原本还有所出声的老人。。。。。。
女孩蹲在陶罐前,手指还捏着纸船的尾端,仿佛怕它太早漂走。风从林间穿来,带着初春湿润的气息,吹得她额前碎发轻扬。那片花瓣掠过她的发梢后,并未落地,而是悬停半空,像一只不肯离去的蝶。她仰头望着,眼中映出微光,嘴唇微微颤动,似想回应什么,却终究没发出声音。
陶罐边缘,水痕斑驳,映着晨曦的淡金色。纸船缓缓浮起,随罐中无形的气流升腾,竟未沉入水中。它飘向语言森林深处,划开一层薄雾,如同载着某种久被压抑的重量,终于启程。
张云站在林外小径尽头,拄着一根乌木拐杖,身影瘦长而静默。他看着那艘纸船远去,嘴角轻轻一动,像是笑了,又像是叹了口气。三年过去,他的听力已不如从前,可某些话,早已不必靠耳朵听见。
“她写的是真的。”林昭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披着素色长袍,手中捧着一本新编的《心语录?续篇》。“那个花瓶是她不小心碰倒的,但她不是为了逃避责罚才藏起来??她整整擦了三天窗台,指甲都磨破了。”
张云点头,目光仍追随着那远去的纸船。“孩子学会说真话之前,总先学会害怕。”他说,“我们教的不该是如何揭穿,而是如何让她们不怕。”
林昭轻声道:“阿念昨天回来了。”
张云一怔,缓缓转头。
“他带回了一个孩子,六岁,不会说话,但眼睛很亮。据说是从北境流民营里救出来的。那孩子手里攥着一块烧焦的布条,上面用炭笔写着三个字:‘别丢我’。”
张云闭上眼,片刻后睁开,眸中已有水光。“他在替当年的自己接路。”
林昭点头:“他在树下为那孩子种了一棵新苗。用的是你给他的第一支竹笔。”
两人沉默伫立,远处铜铃轻响,九株心语古树齐齐摇曳,枝叶间浮现出点点微光,像是无数双眼睛在低语注视。那艘纸船最终落在阿念的树根旁,缓缓化作一道柔光,渗入泥土。树干上的刻字“原谅,也是一种真话”忽然泛起金纹,随即扩散至整片森林。
就在此时,苏璃自书院方向快步走来,怀中陶罐轻震,那支曾属白塔记录官的竹笔再次泛红,笔尖滴落一滴墨,竟在空中凝成字迹:
>“新的守言者,正在觉醒。”
三人对视,心头俱是一震。
“不可能。”林昭皱眉,“守言者的诞生需以千年执念为引,万魂共鸣为基。如今谎言已释,心结尽解,怎会再有……”
“不是旧的延续。”苏璃声音低沉,“是新的形态。就像火焰熄灭后升起的烟,不是火,却来自火。这一次,他们不是因压迫而生,而是因守护真相的人太多,反而催生出另一种‘沉默之灵’。”
张云缓缓蹲下身,拾起一片落叶,指尖轻抚叶脉,仿佛在读一段无人知晓的密语。“也许……”他低声道,“当说真话成为常态,那些选择不说的人,反倒成了异类。于是世界又需要一种新的平衡??不是压制言语,而是保护沉默的权利。”
“你是说?”林昭瞳孔微缩。
“有些人不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爱。”张云抬头,望向森林最深处,“那个孩子,或许正是为此而来。”
当晚,明心学宫灯火通明。三百七十三位心语导师齐聚讲堂,围绕一座由九根心语木构筑的圆坛而坐。坛心悬浮着那支血纹竹笔,笔尖指向北方。
张云坐在主位,虽年迈体衰,神情却如山岳般沉定。他缓缓开口:“今夜,我们要做一件前所未有的事??不为揭露,不为忏悔,而为‘见证’。我们要确认一位新生的守言者,是否值得被这个世界接纳。”
话音落下,坛中竹笔骤然旋转,投射出一幕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