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石心!”地母脸上变色,“你这无耻之徒!”
上官飚微微一笑,左手用力一握??
地母踉跄两步。
“石心在我手里,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就有吃不完的苦头。”
地母的精魂都被他囚禁。。。
暴雨倾盆,砸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墨色水花。贺灵川睁着眼,任由雨水顺着眉骨滑落,刺进眼角的痛感让他保持清醒。他跪在废墟中央,双手撑地,指尖深陷泥中。身前是那具被雷火劈得焦黑的躯体??地母最后的化身,此刻已如枯木般蜷缩,脸上还凝固着临死前那一瞬的惊愕与不甘。
可她真的死了吗?
贺灵川喉咙发紧,心头却有个声音低语:**没有那么简单。**
风从四面八方卷来,带着腐朽与新生交织的气息。远处山峦崩裂,大地龟裂成蛛网状,一道道赤红裂缝中喷涌出乳白色的雾气,像是地脉在呼吸。那些雾气升腾而起,在空中缓缓凝聚,竟开始勾勒出一张巨大无比的面孔??苍老、慈悲,又透着无边威严。
“孩子……”声音自天穹落下,不似人语,倒像千万条溪流汇入江河时的共鸣,“你杀得了我的形,斩不断我的根。”
贺灵川咬牙,缓缓站起。雨水顺着他染血的衣角滴落,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体内经脉几乎尽碎,灵台摇摇欲坠,可他知道,现在绝不能倒。
“你说你是地母。”他抬头,直视那张由雾气构成的脸,“那你告诉我,为何要吞噬人间?为何让百城化为死域?为何用亿万生灵的魂魄滋养你的‘归真大阵’?”
空中巨脸微微颤动,仿佛风吹过的湖面。“因为……这是轮回。”
“轮回?”贺灵川冷笑,“你所谓的轮回,就是把活生生的人变成养料,把文明碾作尘土,只为让你重归天地本源?这叫轮回?这叫暴政!”
“凡人短视。”地母的声音平静得令人窒息,“你们只看得见百年兴衰,我却看过三千次日月更替。每一次盛世之后必有浩劫,每一次浩劫之后皆是重生。我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将腐朽的一切焚尽,使新纪元得以降临。”
“所以你就成了神?”贺灵川怒极反笑,“你凭什么决定谁该死,谁该活?就因为你活得久一点?力量强一点?那豺狼吃羊也是天道了?猛虎食鹿也算正义了?”
他猛然抽出腰间断剑,剑锋指向天际:“今日我不求胜,只求证一个道理??**纵使你是天地之母,也不能肆意屠戮苍生!**”
话音未落,他周身骤然爆发出金红色光芒,那是他体内最后一丝真龙血脉被彻底点燃。他的骨骼噼啪作响,皮肤龟裂,鲜血混着雨水流淌,整个人如同浴火重生的残阳。
这一幕,正应了古籍所载:“**逆命者燃魂,破劫者见道。**”
与此同时,远在十万大山深处,一座沉寂已久的青铜巨门悄然开启。门内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震,仿佛踏在人心之上。紧接着,一道苍凉的声音响起:
“地母妄动归真之阵,扰乱阴阳秩序,吾等……当归。”
那是九位身穿灰袍的老者,面容模糊不清,唯有眼中闪烁着星河流转般的光辉。他们手持竹杖,肩扛铜铃,自幽冥之地走出,每走一步,天地便黯淡一分。
他们是**守陵人**,传说中比仙人更早存在的古老存在,职责便是监视地母是否逾越界限。一旦她试图重塑世界秩序,守陵人便会现身,执行裁决。
而此刻,第九位守陵人抬起手,轻轻摇动铜铃。
叮??
一声清鸣穿透风雨,直抵九霄。
刹那间,天空裂开一道口子,露出其后漆黑如墨的虚空。一只巨眼缓缓睁开,冰冷注视着这片大地。
那是**天罚之眼**。
地母的雾脸终于出现一丝波动,那是恐惧。
“你们……竟然还活着?”
“我们从未死去。”为首的守陵人声音沙哑,“我们只是等待。等你越界。”
贺灵川仰头望天,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如此!地母虽强,却也受制于更高层次的规则。她可以主宰大地,却无法违逆天律。而守陵人,正是那天律的执掌者。
可就在这时,地母忽然笑了。
“哈哈哈……你们以为,我是第一次尝试归真吗?”
她的话语如同寒冰灌入众人心底。
“过去三千年里,我已经成功过七次。每一次,我都抹去了所有痕迹,包括你们的记忆。你们所谓的‘裁决’,不过是我在棋盘上安排好的一步罢了。”
守陵人们齐齐一震。
“不可能!”第五位厉声道,“我们乃天道意志所化,岂会受你操控?”
“天道?”地母轻蔑一笑,“你以为天道是什么?是规则?是秩序?不,它只是某种……更古老存在的遗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