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小儿子单名一个“定”字,锦娘看着小儿子,他的皮肤似乎比她和蒋羡还要白,日后不知晓是怎么样一个雪孩儿呢。
nbsp;nbsp;nbsp;nbsp;生育会带来衰老,这也是人不可逆转的,锦娘唯一可以的就是尽量减少,自己的身心会更好。等客人们走完,阿盈用匣子把众人送的礼都收起来,一样样记下来了。
nbsp;nbsp;nbsp;nbsp;“大嫂才送了个银项圈?上次宣哥儿成亲,我和官人我们还送了银鎏金的六根花钗呢。”锦娘觉得许氏也太小气了。
nbsp;nbsp;nbsp;nbsp;阿盈道:“她这个人就这般,您不知道那日您刚生下二郎君,郎主在外面招呼宾客,她倒是在那儿挑拨姐儿来了,还要姐儿去她们那里住呢。”
nbsp;nbsp;nbsp;nbsp;“她和我分住两府,即便有什么盘算,她恐怕也是落空,咱们也不会受她管。”锦娘往后一靠,又打了个哈欠。
nbsp;nbsp;nbsp;nbsp;阿盈笑道:“您先休息,我不该拿这些吵您的,就是这些东西贵重,得给您交代。”
nbsp;nbsp;nbsp;nbsp;“无事。”以前是烦心事太多,所以生怕坐月子被吵到,如今顺心事多,烦心事少,倒是无妨。
nbsp;nbsp;nbsp;nbsp;只不过,她看着单子:“隔壁那位乐安县主也送礼过来了啊?”
nbsp;nbsp;nbsp;nbsp;阿盈连忙点头:“是啊,她也是惨,还在孝中呢。您生产那几日她夫婿竟然在马上猝死了,如今新寡了。”
nbsp;nbsp;nbsp;nbsp;“寡妇失业也是不容易,咱们家派人送过丧仪没有?”锦娘道。
nbsp;nbsp;nbsp;nbsp;阿盈笑道:“郎主已经让我家那个送过去了。”
nbsp;nbsp;nbsp;nbsp;锦娘点头:“如此就好。”
nbsp;nbsp;nbsp;nbsp;又说那乐安县主今年二十六的光景,原先那夫君是个欢场公子,纨绔子弟,终日不着家,原本没什么夫妻情分,如今他一死。谨身侯府她死去丈夫的兄弟们,还想把家财收回去,她娘家父王嫡母早已过世,生母虽然还在,但她自己都是泥菩萨,谁为她出头?
nbsp;nbsp;nbsp;nbsp;倒是隔壁蒋少卿,不仅家资雄厚,人品风流,相貌英俊,重要的是大权在握,若是有他帮忙,便是很好。
nbsp;nbsp;nbsp;nbsp;只是她送过几次东西,蒋夫人回礼是回,但并不请人过去,这就无法交往了。
nbsp;nbsp;nbsp;nbsp;这些锦娘自然是不知晓,因为她要做好月子,些许烦心事都到不了她这儿来。里面有方妈妈阿盈和青蓉处理,外面的事情都是蒋羡在办,不需她多耗神。
nbsp;nbsp;nbsp;nbsp;蒋羡如今是春风得意,连在周家的大夫人蒋氏都知道了,她还等着蒋羡上门,没想到人家儿子的洗三都只是让下人送的帖子,人都没来。
nbsp;nbsp;nbsp;nbsp;她正和周存之说着蒋羡的不是:“这亲戚们如今也势利的很。”
nbsp;nbsp;nbsp;nbsp;周存之从江陵回来后,任了集贤校理,中书检正官,官位也是正六品,但他投靠的集贤相,和蒋晏是一样的,甚至他如今替宰相做事。只是没想到蒋羡才回京一年,这么快就已经得到集贤相的信任了。
nbsp;nbsp;nbsp;nbsp;也是,他自小跟着刘计相读书,二人甚至还编纂过财政书籍,难怪这次这么快就任命为太府寺少卿了。
nbsp;nbsp;nbsp;nbsp;他倒不觉得蒋羡势利,只是道:“他家现在事情又多,怎么好一个一个上门来。”
nbsp;nbsp;nbsp;nbsp;但周存之也察觉到蒋羡的疏离之意,他想起母亲的样子,恐怕因为二妹的事情诘责人家,人家现在又不是真的小虾米,自然是如此。故而,他也没亲自过去,只是派人送了礼来。
nbsp;nbsp;nbsp;nbsp;月子是连续坐了四十二天,她才出来的,身形较之前略显丰腴一些,因不活动,脸色有些蜡黄。
nbsp;nbsp;nbsp;nbsp;房里开始敞开窗户,清扫,重新布置,当晚,锦娘还未说,蒋羡就从外院把铺盖搬回来了,他还委屈道:“娘子不知晓,我失眠了好几宿。”
nbsp;nbsp;nbsp;nbsp;“怎么回事儿啊?”锦娘在喝乌鸡汤,不明白。
nbsp;nbsp;nbsp;nbsp;蒋羡道:“不是太热就是太冷,要不就心脏怦怦跳,在园子里睡觉,总觉得能听到脚步声,半夜被惊醒数回。搬到前院睡,又老是觉得有蚊子。”
nbsp;nbsp;nbsp;nbsp;锦娘看他眼下发青,额头凑近了看也有小颗粒,眼皮浮肿,忙道:“你真是受苦了。放心,我已经让人把房里收拾好了,此时,香喷喷的,也没有蚊子。你也吃一碗乌鸡汤,补补气血,好生歇息一番。”
nbsp;nbsp;nbsp;nbsp;还别说这驱蚊也是锦娘的巧思,她不喜点艾,因为气味实在是太重。所以,每晚吃完饭后,她让仆婢把窗户关紧,在蚊帐里用铜制吸蚊灯吸一遍,把蚊香拢住,再在床旁边点蚊烟,只许点一小截点完之后就换木樨香或者鹅梨帐中香这样香甜能让人安眠的香。之后再在冰鉴里放两盆冰进去,等她们散步完回来,屋里甜滋滋凉丝丝的,洗漱完进来又重新铺床,床上放的都是浅色系的床铺,干净整齐,躺下去就想睡觉。
nbsp;nbsp;nbsp;nbsp;可蒋羡这么多年被照顾成习惯了,一旦出去外面,就睡不着了。
nbsp;nbsp;nbsp;nbsp;果然蒋羡看到床上铺着桂绿床单,浅黄的枕头,枕头上还绣了两只小白兔,薄衾上则是满满的桂花,床单底下垫着凉席,他立时就躺下了,汤都不喝了。
nbsp;nbsp;nbsp;nbsp;锦娘苦笑不得:“你呀你,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还跟孩子似的。”
nbsp;nbsp;nbsp;nbsp;“娘子,我要睡觉了。”蒋羡偷偷把枕畔锦娘的银香囊放自己怀里睡了。
nbsp;nbsp;nbsp;nbsp;锦娘却精神抖擞,好容易卸货了,她身轻如燕,虽然不能大动作,但总算是自由了。她也听说过有的产妇时隔五十日还有大出血的症状,因此也不敢掉以轻心,只是把孩子们都喊过来说话。
nbsp;nbsp;nbsp;nbsp;先是白养娘把定哥儿抱来,才一个多月,他穿的是哥哥姐姐小时候穿过的衣裳,这次倒不是锦娘怕浪费,而是小儿科的医馆说,小孩子皮肤娇嫩,要穿旧衣才贴近皮肤。她看了看孩子的肚脐,见的确是用方四寸的柔软舒适的白布包裹后,再以厚半寸的新绵包裹脐带,也松了一口气。
nbsp;nbsp;nbsp;nbsp;这个年代的婴儿,特别容易得脐风,所以,锦娘每日都得检查一遍。
nbsp;nbsp;nbsp;nbsp;现在见完全干燥好了,肚脐眼又深,她才帮小儿子把布取下来。
nbsp;nbsp;nbsp;nbsp;白养娘想其实哥儿脐带脱落的快,但娘子太仔细了,怕沾到水,依旧是包着,现在才解开。
nbsp;nbsp;nbsp;nbsp;“你也辛苦了。”锦娘笑道。
nbsp;nbsp;nbsp;nbsp;头一个月婴儿其实比较好带,他不会哭闹,睡的多。但是几乎每隔半个时辰或者一个时辰就要喂奶,现在到了第二个月,婴儿哭闹严重,容易肠子胀气,所以喂完奶,都要自己拍嗝。
nbsp;nbsp;nbsp;nbsp;白养娘道:“娘子说哪里话,这是我分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