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蒋氏突然看向锦娘:“说起来铸哥儿的小娘也不是旁人,是当年跟你们一起到我们府上做针线的秦氏。”
nbsp;nbsp;nbsp;nbsp;其实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是蒋氏很有可能更年期了,因为她九年前来周家的时候,蒋氏其实颇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如今却似返璞归真,和她二女儿差不多了。
nbsp;nbsp;nbsp;nbsp;所以,她听了反而并没有想象中的怒气,只是淡淡的道:“您记性真好。”
nbsp;nbsp;nbsp;nbsp;四姑娘也是低着头,她深知蒋氏如今年岁大了,大姑娘嫁入王家后,婆媳不和,高嫁吞针似的。更别提二姑娘,便是嫁到自己姑母家,日子过的也不是很好,这几年也只生了个女儿。更别提她和张氏二人也互相有矛盾,这次丧事操办,周二老爷也不似以往那般给钱那么爽快了,蒋氏心里藏着一股邪火呢。
nbsp;nbsp;nbsp;nbsp;早上起来就罚几个丫头跪了了几个时辰,又捆了个婆子去马棚,只是面上看不出有什么。
nbsp;nbsp;nbsp;nbsp;“大嫂,不知大伯和二郎何时回来?”吴氏适时的岔开话题。
nbsp;nbsp;nbsp;nbsp;蒋氏才道:“二郎在太原,他爹在陕西,要赶回来,最少都得半个月。”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从周家出去之后,锦娘还去了铺子里,蒋羡笑着送她进了铺子,回头又立马问起方才跟着锦娘的习秋悯芝:“方才你们跟着娘子过去,可有人说了什么话?”
nbsp;nbsp;nbsp;nbsp;习秋和悯芝面面相觑。
nbsp;nbsp;nbsp;nbsp;对她们蒋羡可没什么好脾气:“快说。”
nbsp;nbsp;nbsp;nbsp;二人便把蒋氏为难的话说了,听的蒋羡眯了眯眼,又忍住气:“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告诉我的事情,也不要同娘子说,娘子为人心软宽厚,你们日后多帮衬着些。”
nbsp;nbsp;nbsp;nbsp;“是。”习秋和悯芝都道。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锦娘一到店里,就先去绣坊绣洛阳锦的衣裳,荷包可以交给朱绣娘绣,但是洛阳锦的衣裳必须得提前一个月赶制出来。她得重新开始设计暑热的纱衣了,那种似吴带当风的感觉,今日她在蒋氏的花厅看到吴道子的佛像,观其画,笔势圆转,所画衣带如被风吹拂。
nbsp;nbsp;nbsp;nbsp;这种感觉才是她想要的夏天的感觉,那种湖边风拂面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绣了一个时辰左右,罗玉娥过来问起今日她们去周家的事情,锦娘则道:“我看周家的日子也不太平,要不然那大夫人的脾气可是一点体面都不顾了。”
nbsp;nbsp;nbsp;nbsp;“她也真是的,你现在都是她侄儿媳妇了,还揭人揭短,挺不是人的。”罗玉娥撇嘴。
nbsp;nbsp;nbsp;nbsp;锦娘笑道:“是啊,可十六郎和她家关系挺好的,又是长辈,还有二夫人三姑娘都对我挺好的,我就不记仇了。”
nbsp;nbsp;nbsp;nbsp;母女二人说了不少话,锦娘说明日就准备找人过来建书房,罗玉娥总觉得太快了,还道:“你们俩虽然得了个铺子,但是租钱还不知道给不给你们,何必这么着急呢?”
nbsp;nbsp;nbsp;nbsp;“娘,有什么事情等到要做的时候就去做,那就太迟了。除了书房,我还要建耳房,到时候若是真的有人来住也可,若是无人住,就当库房也好。”锦娘盘算。
nbsp;nbsp;nbsp;nbsp;罗玉娥却觉得锦娘这番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钱,努力劝阻,但见女儿不听,她也无法,她这个女儿就是很有主见。
nbsp;nbsp;nbsp;nbsp;“唉,随便你,反正你是花你自个儿的钱。”罗玉娥摊手。
nbsp;nbsp;nbsp;nbsp;锦娘也哄她娘:“方才有布商过来我这里兜售,我看夏布细软,正好夏天穿透气,就买了一匹,等会儿裁些回去您让裁缝店帮忙给扬哥儿做两件夏衫送去书院。”
nbsp;nbsp;nbsp;nbsp;“好。”罗玉娥失笑。
nbsp;nbsp;nbsp;nbsp;晚上,锦娘到家时,先去蒋六夫人那里请安,听说人已经睡下了,才回房沐浴更衣。今日着实发生了许多大事,现在神经都还紧绷着,不过阿盈提醒道:“姑娘,奴婢听悯芝她们说今儿去大厨房提水等了半天。”
nbsp;nbsp;nbsp;nbsp;“能预料得到,如今产业分了,她们那房就不愿意理咱们这一房了。”锦娘道。
nbsp;nbsp;nbsp;nbsp;可阿盈无语道:“即便分了产业,可咱们也是用的公中的。”
nbsp;nbsp;nbsp;nbsp;锦娘摇头:“这样的情况恐怕日后还会时常发生。”
nbsp;nbsp;nbsp;nbsp;一般而言许氏也顶多针对自己,蒋羡毕竟是婆母的宝贝儿子,许氏暂且还不敢惹。
nbsp;nbsp;nbsp;nbsp;这也是她为何要把甜水巷的宅子先修葺起来的缘故,因为她小的时候家里就是这般,妯娌们在同一个锅里吃饭,就是非常容易有龃龉,尤其是这个宅子全部给了大房。
nbsp;nbsp;nbsp;nbsp;像她三叔母那般住久了都能当成是自己的人,更何况是今日析产明确给大房的。
nbsp;nbsp;nbsp;nbsp;连续三日,锦娘都去找了装背匠,无他,龚头见自己找她,竟然坐地起价,觉得自己只能找到他了,这种态度她可不会惯着。
nbsp;nbsp;nbsp;nbsp;最后找了一位余头,据说也是位老装背匠,沟通的很愉快,也颇有口碑。
nbsp;nbsp;nbsp;nbsp;锦娘则请她画了书房的营造法式,又核算了工钱料钱还有拆旧费,觉得合理就同意了。
nbsp;nbsp;nbsp;nbsp;这日晚上回来,锦娘就把书房的样式说给蒋羡听:“你看墙体就是用编竹夹泥墙,本来听说是南方惯用的,但我觉得这里用也挺好。门窗咱们都用老杉木,做成两明格子门,我打算一排全部用格子门代替墙,再用那种透明的丝绢糊窗户,如此书房就很明亮了。”
nbsp;nbsp;nbsp;nbsp;“这要花多少钱啊?”蒋羡看向锦娘。
nbsp;nbsp;nbsp;nbsp;锦娘算了算:“我反正准备了一百两堆在那儿。听师傅说一根粗的老杉木就十三贯,可不便宜。”
nbsp;nbsp;nbsp;nbsp;蒋羡看了锦娘一眼,知道她平日都很朴素,首饰从来都不买,天气很热才会买冰,平日甚至没有消遣,就在绣铺里日复一日的做绣活,可她却一下拿了这么多钱出来。
nbsp;nbsp;nbsp;nbsp;“娘子,何须如此?”蒋羡握着她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