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日后做衣裳,她就尽量避开裁剪男装,要绣什么花,直接往上绣就行。
nbsp;nbsp;nbsp;nbsp;然而她这件衣裳做出来之后,周存之倒是特别喜欢,仅仅锦娘看到的他就穿了两回。但下一次,周存之要做荷包的时候,锦娘就以她手上活计太多,推给秦霜儿了。
nbsp;nbsp;nbsp;nbsp;秦霜儿不知道锦娘是怎么跟周存之做衣裳的,她头一次给二少爷做荷包,还以为跟以前姑娘们做衣裳的时候一样,直奔目的地,竟然都没有去拜见张氏,直接去了书房。
nbsp;nbsp;nbsp;nbsp;周存之见这次换了个绣娘,且她只问要绣什么形状的,什么颜色儿的,竟然没有画给自己看,忍不住问道:“你们针线房上次那个丫头呢?”
nbsp;nbsp;nbsp;nbsp;秦霜儿听他问起锦娘,有些醋,只道:“她这些日子在替大姑娘做嫁妆,正绣到一半,没法子丢开手。”
nbsp;nbsp;nbsp;nbsp;“哦,那你随意做一个吧。”周存之道。
nbsp;nbsp;nbsp;nbsp;他是真的随便,秦霜儿却是觉得她曾经知道对付男子的一切,似乎在周存之面前都不够用了。他似乎并不好色,生的英俊却脾气不甚太好,什么都不在乎。
nbsp;nbsp;nbsp;nbsp;秦霜儿从外院回来的时候,还真的很像被霜打的茄子似的,她还不解的在吃午饭的时候开玩笑道:“二少爷对你还真是另眼相待。”
nbsp;nbsp;nbsp;nbsp;锦娘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的道:“正因为我这样,大家才放心让我做衣裳啊,这算什么另眼相待,要不我拿我身上的肥肉跟你换。”
nbsp;nbsp;nbsp;nbsp;这就是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生的胖会好很多,规避很多麻烦,美貌有红利,但有的时候位卑时,就未必是红利了。
nbsp;nbsp;nbsp;nbsp;听到这样的话,秦霜儿也不好再提锦娘,她想锦娘推脱不去给二少爷做荷包,指不定也是被责备过了的,只是锦娘好面子不会说。
nbsp;nbsp;nbsp;nbsp;中间的这些小插曲,并不妨碍锦娘她们裁做衣裳,现下锦娘开始裁头巾,做汗巾子了,像汗巾一般都是纱做的,要同样捻线在汗巾子上做刺绣。
nbsp;nbsp;nbsp;nbsp;陈娘子就说自己的经验:“纱上就要用纱线绣,你用别的绒线或者盘金绣都俗气了,你们最好都选和纱的颜色相近的才行。若绣枝叶,就得绣的平滑些,若绣花,最好别绣大花,小花反而好看。”
nbsp;nbsp;nbsp;nbsp;牡丹、蔷薇是不好绣了,花朵普遍都很大,但木兰、棠梨是、李花是可以的。
nbsp;nbsp;nbsp;nbsp;锦娘到现在除了牡丹之外,别的花都还不能脱稿画,若是能专门有空让她专门脱稿画就好了。
nbsp;nbsp;nbsp;nbsp;但现在这些针线活简直是做的人都受不了了,做到最好,已经是完成任务了,锦娘都已经算是做的快了的。
nbsp;nbsp;nbsp;nbsp;方巧莲道:“我打算这汗巾子的坠角,一条绣猫,一条绣狗,一条绣虫,一条绣鱼,总之我是胡乱绣一通算了。”
nbsp;nbsp;nbsp;nbsp;起初绣的时候,大夫人还给给点赏钱,这一年除了月钱就什么都没有了,且据陈娘子说,她家新婚的绣活是别人家的三到五倍。
nbsp;nbsp;nbsp;nbsp;看陈娘子贴着膏药进来了,还扶着腰道:“还是你们年轻人好,我这腰是真的不行了,太疼了,昨日起夜还摔了一跤,可也没法子停下来。”
nbsp;nbsp;nbsp;nbsp;锦娘起身扶着她坐下:“陈娘子,我们绣的也不少啊,一个人才那么点工钱,我昨儿听说外头替人家杀鸡的,一日都有三百文呢。”
nbsp;nbsp;nbsp;nbsp;小的时候觉得一两银子特别多,现在在汴京混久了,她也是逐步了解汴京人的工资,就像她堂妹做焌糟,平日就是时=给酒客换汤斟酒,看起来似服务员一样,但是她们还兼推销酒水,还有菜肴都有相应的提成。
nbsp;nbsp;nbsp;nbsp;她妹妹在汴京最大的潘楼做焌糟,过年的时候,她在荣娘家见到了三叔一家人,她们虽然也有吹牛的成分,但是应该也不会差太多,一个做到中等偏上的焌糟一个月甚至能拿二十多贯。虽然年纪大了,可能就做不了了,但是年轻的时候赚的钱可够下辈子了。
nbsp;nbsp;nbsp;nbsp;而她还在拿一两的工钱,从早上做到晚上。
nbsp;nbsp;nbsp;nbsp;其实以前她觉得一两也挺多的,但是现在愈发觉得自己的不足。
nbsp;nbsp;nbsp;nbsp;比起锦娘这样看到别人过的好,会反思自己,提高自己,秦霜儿显然想到走歧路了,她最后的时间,剩下不到半年了,她都十六了。
nbsp;nbsp;nbsp;nbsp;针线房现在的气氛让四儿都有些不安,之前锦娘姐姐还教她,如今她也没功夫了,她自个儿还得描花样子,描了之后,又是分线选线,就是选颜色相近的丝线就得找半天。
nbsp;nbsp;nbsp;nbsp;即便是府上三少爷定亲,她们也不得休息。
nbsp;nbsp;nbsp;nbsp;这位三少爷是三房的独子,今年十七岁,人看着非常正直,奚氏管儿子管的很严,连房里都没放人。
nbsp;nbsp;nbsp;nbsp;兰雪有时候说起闲话就是说:“三夫人管着三少爷可严了,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三老爷是那样的人,三夫人唯独只有这儿子一个指望。你说能不严格吗?还好三少爷的学问也不错。”
nbsp;nbsp;nbsp;nbsp;“我听说新娘子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很看重三少爷的学问,三房的人都说三夫人为了筹措聘礼四处当东西呢。”锦娘也有自己的消息官道。
nbsp;nbsp;nbsp;nbsp;胡嫂子、还有二房吴氏身边的云兰都消息灵通。
nbsp;nbsp;nbsp;nbsp;她们在说这话的同时,没有注意到秦霜儿听进去了,她如今正是冰肌玉骨,娇艳欲滴,人生中最好的时候,且她人脉其实比锦娘还广。
nbsp;nbsp;nbsp;nbsp;二少爷那里实在是走不通,就看三少爷那里了,这次她豁出去了。
nbsp;nbsp;nbsp;nbsp;三少爷每日读书疲劳时,便会在二房花园后头的一片竹林里栖息,她这几年攒了快五十贯了,狠狠心拿了十贯出来准备活动一二。
nbsp;nbsp;nbsp;nbsp;这一日,天气开始热了起来,锦娘抱怨道:“往年还会偶尔送些冰过来咱们这里,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nbsp;nbsp;nbsp;nbsp;方巧莲叹着气摇头:“那还不是不愿意替咱们出钱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大姑娘出嫁二姑娘也在筹备嫁妆,她们府上经此两桩亲事,虽然算不得精穷了,肯定大不如前。”
nbsp;nbsp;nbsp;nbsp;却见秦霜儿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忍不住道:“我水喝多了,出去散散气,我这身上都长痱子了。”
nbsp;nbsp;nbsp;nbsp;锦娘和方巧莲都不疑有她,因为她们自己都又热又累,哪里能管的到她。
nbsp;nbsp;nbsp;nbsp;秦霜儿就这么出去了,锦娘则和方巧莲道:“我们叫些‘乳糖真雪’吧,再不吃点冰的,我就受不了了。”
nbsp;nbsp;nbsp;nbsp;“好,让匡三哥帮我们叫去,我去。”方巧莲是匡妈妈的干女儿,也便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