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一愣,抬头看她:“您……还记得这些?”
“当然记得。”母亲温和地说,“那时候你还小,每次来都赖着不肯走,非得吃完最后一口饭才肯跟你妈回去。郭医生啊……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只是命运弄人。”
父亲接过话:“人都会犯错,关键是怎么面对。你能坦然提起那段事,说明心里没鬼。这点,我很欣赏。”
小宇郑重举杯:“谢谢叔叔阿姨。这份情,我记住了。”
酒过三巡,话题渐渐转向未来。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母亲试探性地问。
李灵低头搅着碗里的汤,脸颊微红。小宇却坦然答道:“等我把工作调回本地医院,稳定下来就办。我不想让她远嫁,也不想让你们见不到女儿。”
父亲满意地点头:“男子汉说话算数就好。”
“其实……”李灵终于抬起头,“我想回来开一家社区诊所。镇上的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老人看病不方便。如果能有个熟悉又靠谱的医生坐诊,或许能改变点什么。”
小宇看着她,眼中满是骄傲:“这个主意很好。我可以申请基层医疗支援项目,配合你一起做。”
“那就这么定了。”父亲拍板,“房子老宅东厢空着,修一修就能当诊疗室用。咱们李家不出名医,但也绝不能让乡亲们病了没人管。”
一家人相视而笑,暖意融融。
夜深人静,小宇送李灵回房休息后,独自坐在院中石凳上抽烟。月光如水,洒在屋檐瓦片上,映出斑驳光影。
脚步声响起,父亲披着外套走了出来。
“还不睡?”老人坐下。
“有点睡不着。”小宇掐灭烟头,“太多情绪堆在一起,反而静不下来。”
父亲沉默片刻,忽然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态度变了?”
小宇摇头。
“因为你提到了你母亲的话??‘医生最难的不是治病,而是面对生死之间的无力感’。”老人缓缓道,“这话,我也说过。当年你妈查出用药争议时,我去质问她,她就是这么回答我的。我当时怒不可遏,觉得这是推卸责任。可后来我才明白,她是真正在乎病人的人。”
他看向小宇:“你继承了这一点。你不怕承认恐惧,也不回避痛苦。这种人,才配握手术刀,也才配娶我女儿。”
小宇眼眶发热,低声说:“我会努力不让您失望。”
“别说什么不让失望。”父亲拍拍他肩膀,“好好待她,就够了。”
与此同时,S市的夜并未安宁。
林筱帆蜷缩在沙发一角,手机屏幕不断弹出新的热搜词条。#浦应辛未婚妻背景曝光#、#林筱帆真实身份成谜#、#浦家儿媳竟是普通职员?#……各种标题耸人听闻,评论区更是腥风血雨。
有人翻出她大学时期的照片,恶意P图;有人编造她靠潜规则上位的故事;甚至还有匿名账号发布所谓“内部录音”,声称她是吕蓁蓁安排在浦应辛身边的卧底。
门铃突然响起。
她吓得一抖,迟疑许久才起身开门。门外站着浦应辛,西装未脱,领带松垮,脸上写满疲惫,却仍强撑着微笑。
“你怎么来了?”她声音发颤。
“我不来,你怎么熬过去?”他走进屋,顺手关上门,将公文包放在桌上,“外面那些话,别信。”
“可他们说得好像我真的藏着什么秘密。”她抱住膝盖,“我怕……有一天你会怀疑我。”
“我不会。”他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为了帮我整理发布会材料熬了多少个通宵,知道你在会议上为我挡下多少明枪暗箭。这些都不是演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