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祐帝抚须笑着偏头,与夏守忠说道:“你看看他,是不是如朕说的一样?”
夏守忠也是眯眯眼笑着附和,“与陛下所料,不偏差分毫,陛下实有识人慧眼,奴婢不如。”
这一唱一和听得岳凌一头雾水,他这可都是肺腑之言,哪里是笑话。
再抬眼向上看去,隆祐帝乐不可支的解释道:“如你这般,身为武官,又是勋贵,岂会为文官站台说话,要朕嘉奖一些做得好的文官?”
“即便是朕将此案提出,不当堂以‘待天子巡狩地方,养育百姓,乃臣子本分,何来嘉奖’来驳斥,便已是忠心为国了。”
听惯了朝堂上的党同伐异,唇枪舌战,终于盼到了岳凌,隆祐帝怎会不高兴,又怎舍得他走呢?
岳凌搔了搔头,见隆祐帝收回了笑脸,又问了起来,“说到底,还是要国库充盈,才有余力做想做的事。”
“这养廉银一旦推广下去,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至于开源节流,你南下转了这一圈,可还有别的念头了?”
岳凌颔首道:“臣确有一些对策可提。”
隆祐帝眸前一亮。
搞银子在历朝历代来说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哪怕是宋朝,最终也在冗员冗兵冗费,三个大问题上节节亏输,最终覆灭。
一个王朝,尤其是如大昌处在中期的王朝。
建国初期的一些制度,已经无法适应当下的发展,而逐渐增长的人口,让朝廷的管理也愈发困难。
再伴以士绅做大,土地兼并,宗室之蠹,便已能将一个王朝推到悬崖边。
隆祐帝对此并不多期待,因为他知道有多难。
可当岳凌说出他真还有办法时,哪里还忍得住内心的激动。
“去,为安京侯备茶。”
“是……”
……
荣国府,
车架悠悠荡荡的落在了垂门里,姑娘们才一个接一个的走了下来。
脚才踩在地上,便能察觉这一次大家入府所受的礼遇,果真是远迈从前。
连林黛玉在第一次进贾府时,小轿都停在了垂门外,步行入内。
而这一次,便直接停在了庭院里的草坪上。
道路两旁,连穿山游廊中,都站满了贾家的丫鬟,嬷嬷,管家媳妇,在外面迎接着。
只是林黛玉来回扫了几眼,全没见姊妹们的身影,便更印证方才薛宝钗的猜想了。
由此,林黛玉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了些提防。
“奇怪,舅母为何一入京城便将我拦了下来。说是姊妹之情,姊妹们偏还不在,还能有什么缘故?”
林黛玉一时倒想不出王夫人的预谋,再随意望了望,还看到了更为奇怪的地方。
这垂门内,似是在一旁开了另外的门,能通向内帏里。
且用墙筑了起来,与院子这边隔绝开,显得如今的庭院比记忆中的狭窄了不少。
仔细辨认,在墙那头,还能传来工匠敲打的声音。
见林黛玉驻足望着那墙壁沉思,王夫人笑着来到身边,解释道:“是后园在修园子,方便那些工匠出入,也免得府里生事,便与这边隔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