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山坡上,窦吉艳不时回头看着千两坊。
她至今没想明白其中道理:“七哥,我做错了么?我只是想让这些赌修安稳的活下去。”
李伴峰摇头道:“要是想安稳的活下去,这群人根本就不会去做赌修。”
“以后该怎么办?”
“以后?”李伴峰问窦吉艳,“你的契书在什么地方?”
“还在千两坊里。”
“不打算带走么?”
窦吉艳摇头:“我不带走,丁六三也不知道我的契书在哪。”
“他迟早能找到。”
“让他找吧,找到了就让他挖出来,掉了位格是我活该,我弄丢了千两坊。”
李伴峰连连摇头:“说这些没用,等过两天,我去千两坊看看是什么状况。”
窦吉艳咬咬牙道:“我现在就想回去,我根本就不该走!”
“现在不是时候,千两坊人心正齐,你回去就是送死,
花逢时是你们道门的技法,你就算输昏了头,技法要领总还记得吧?等他们人心散了再去不迟。”
窦吉艳心乱如麻:“我实在不知道丁六三要带着他们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李伴峰俯瞰着千两坊的全貌,心里也有一丝隐忧。
这群赌修太危险了,今后如果真的没了约束,他们会成为整个普罗州的威胁。
他们活着是威胁,死了也是威胁,这种棘手的局面,还真不好处置。
……
深夜,千两坊上下,一片喧闹。
所有人都在赌,有人去赌坊赌,有人在家里赌。
丁六三建立了新的规矩,从现在开始,千两坊内,不限制私设赌局,也不限制赌注,赢输全看手段和运气。
两天不到,已经有上万人输到了倾家荡产,这些人在千两坊做苦工,勉强维持生计。
丁六三再次颁布新令,千两坊不限制外人进入,无论卖米的、卖菜的、卖唱的、卖身的,甚至包括放印子的,只要拿出一半收入给丁六三,都可以到千两坊经营。
至于想来赌钱的人,丁六三更不限制,各处赌坊都有抽红,来的人越多越好。
牌九场子,何家庆抓了一对人牌,正想加注,猛然回过头去,看到一名金碧眼的男子正站在赌坊门口,冲着他笑。
何家庆弃了牌,点了一支烟,来到崔提克近前,低声问道:“你怎么有这么好的兴致来这赌钱?”
崔提克笑道:“普罗州第一大赌场,不来见识一下,实在有些可惜了。”
何家庆往两边看了看,确保没人留意到他们,他压低声音道:“你还是走吧,看过了就算赚到了。”
崔提克摇摇头道:“我觉得该走的是你,你已经赚了不少,一会那名荷官要清点牌九了,你偷换了那么多牌,肯定会露馅。”
何家庆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我是帮一位前辈来这做事,那位前辈来头很大。”
“这么巧?”崔提克耸耸眉毛,“我也是帮前辈来做事的,我那位前辈的来头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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