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郎想了想:“你看看呗,今天半价卖你。”
“那咸菜坛子我要了。”
货郎点点头:“爽快,你看着给钱就行。”
“两个衣裳架子,一包蜡烛,两盒洋火,一个痒痒挠,再加一把剪刀,一共多少钱。”
货郎挠挠头皮:“你要这么多东西?”
那人笑道:“我不买,我就问问价钱。”
“起开,不买凑什么热闹!”
一个小伙子走上前来,一脸激动的说道:“我买武修药粉!”
货郎打开货柜,看了一眼,摇摇头道:“武修药粉卖没了!”
“那,那就买文修的。”
“你认识字么?”
“不认识。”
“不认字当什么文修?”
小伙子想想道:“那我要火修的药粉。”
“这么稀罕的药粉,哪是说有就有的?”
“那水修呢?”
“水修也没有。”
小伙子急道:“你这有什么药粉?”
货郎又仔细看了一眼:“只有金修的。”
小伙子一脸欢喜:“金修药粉,是点石成金的道门么?”
货郎摇头道:“是背着金桶子,到处采金汁的。”
小伙子没听明白,货郎拿来一个桶子,给小伙子看了看。
小伙子连连摇头道:“这不是挑大粪的么?这个不行,坚决不要这个。”
“爱要不要,你还挑挑拣拣。”趁着这句话,趁着这个情绪,货郎推着车子走了。
村子里的人倒不在乎买没买到东西,平时看见货郎,他们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
可今天看见了货郎,他们打心眼里觉得高兴,你传我,我传你,周围几个村子渐渐传开了。
从长峰村走到蓝杨村,再从蓝杨村走到新地。
到了新地放下车子,货郎坐在路边,擦了擦汗水,拿出老茶壶,倒了杯茶喝。
这个货郎,是李伴峰假扮的。
只有见着了货郎,普罗州才能安生下来,内州也能消停下来。
可李伴峰不能一直假扮货郎,他没这个能力,记不住货名,也记不住价钱,这个倒在其次,重点是他没有药粉,不能一直靠金修来糊弄人。
还得去枕头城,把事情弄清楚。
枕头城是个正经城市,这地方通火车。
下了火车,站务人员打着哈欠给检票,出了站台,站前空空荡荡,一个人没有。
小城不大,就一条主街,沿着主街往前走,街上不见行人,两旁的商铺也全都关了张。
走了好长时间,终于遇到一个黄包车夫,车夫躺在车子里正睡觉,李伴峰想问个路,叫了半天,这车夫没醒。
“老弟,别白费力气了,”茶壶开口了,“要是在站前那个地方,睡着的人还有可能醒过来,到了城里,想把人叫醒,得等到明年春天。”
李伴峰拿出了茶壶:“你对这很熟悉?”
“熟,我生在这,长在这,到底待了多少年,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有那么一天,我觉得人不该这么活着,人得有个念想,人得有个奔头,于是我觉得该闯荡闯荡,谁知道,一下闯进了苦菜庄。”
没人指路也没关系,李伴峰是旅修,方向感极好,按照廖子辉给的地址,李伴峰自己摸索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