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铁诚叹了口气,苦笑一声道:“你个老东西,怎么就不上道?”
徐晗也叹了口气:“我是庄稼人,但凡上了你们的道,吃亏的总是庄稼人。”
孙铁诚摆摆手道:“别的不说了,咱就说这正经事,我要铁筋竹子,你到底给是不给?”
徐晗道:“你想要,我不想给,咱们这么说下去也没什么用,不如打一场得了。”
“都跟你说了,咱是朋友,不要动刀动枪,这样吧,咱们让他给评评理,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孙铁诚看向了池子里的范忠福。
徐晗用勺子把范忠福捞了上来。
范忠福擦了擦脸上的金汁,看向了孙铁诚和徐晗。
孙铁诚先开口了:“我们俩之间有点事,想找你给评个理,我大老远来一趟苦雾山,想采点药材,这老头偏偏不给,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徐晗拿着勺子,调和了一下池子里的金汁:“寻常的药材,给就给了,有些药材价值连城,可就不是他一句话就能拿走的。”
孙铁诚道:“一句话不行,咱就多说两句,你开个价码,我买就是了。”
徐晗道:“我不开价,我不卖你,我就不让你拿,你能怎地?”
孙铁诚看着范忠福道:“你听听,他这话说的讲理么?”
徐晗也看向了范忠福:“你给我说说,到底什么是理?”
范忠福舔了舔嘴唇,先看了看徐晗。
他知道这是金修老祖,临来的时候,雪花浦里有人嘱咐过他,千万要躲着徐晗,可没想到徐晗没躲开,还遇到了另一个狠人。
孙铁诚不耐烦了,捏了捏手里的线团子:“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徐晗也有点生气,拿着勺子在范忠福面前晃了晃:“吞吞吐吐做什么,想好了你就明说!”
怎么说?
向着孙铁诚说,就等于得罪了徐晗,就得下金池子。
向着徐晗说,就等于得罪了孙铁诚,还得被他千刀万剐。
范忠福跪在了地上,朝着两人磕头:“两位前辈,两位爷爷,你们大人大量,饶了我这条命吧。”
一听这话,两人都不乐意了。
孙铁诚捏着线团子:“我看你是病了,话都说不明白,还得给你好好松松筋骨。”
“别老松筋骨,治病得吃药,”徐晗把勺子送到了范忠福面前,“来,后生,张嘴。”
今天不说,是不行了。
范忠福从来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么一天,能给这两个世外高人评理。
经过一番仔细斟酌,范忠福开口了,他看着孙铁诚道:“我觉得这位大哥说的有理,大家都是朋友,人家大老远来的,没说偷,没说抢,就是采点药材,理应给人行个方便。”
孙铁诚笑了:“老徐,你听听人家这话说的!”
范忠福不是随口瞎说,这真经过深思熟虑。
如果得罪了孙铁诚,线团子多捏两下,他这条命就没了。
但如果得罪了徐晗,金池子里多泡一会,他这条命还能保住。
能活下来,就还有逃命的机会。
徐晗叹了口气,既是有约在先,以他和孙铁诚的身份,这种事上不能食言。
“老孙,铁筋竹子长在什么地方,我确实不能告诉你。”
孙铁诚两手一抄:“要是说话不算,你可就是欺负老实人了。”
徐晗指了指范忠福道:“你把这个人交给我,我去给你弄两根竹子过来,你看怎么样?”
“行!”孙铁诚点点头,“我不要竹叶,不要竹竿,我就要竹笋!”
他要竹笋!
徐晗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