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捏了一下手里的丝线包。
范忠福呕出一口血来,再次瘫倒在地上,剧痛之下,阵法维持不住了,针线散乱成了一团。
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障眼法么?
这疼的怎么这么真切?
孙铁诚踢开脚下的针线,笑呵呵来到范忠福近前:“你就说,这里是不是你?”
范忠福点点头道:“前辈,您说是就是,只要前辈放我一条生路,您说什么都行。”
“放你?”孙铁诚又捏了捏丝线团子,范忠福又感觉自己骨头碎了好几根,疼的直翻白眼。
“凭什么就放了你?”孙铁诚蹲在地上,看着范忠福,“你刚才骗我,说知道铁筋竹子在哪,我是个老实人,真就信了你的话,没想到你居然对我下黑手,你这样的鸟人,难道不该死么?”
“前辈,我是雪花浦的人,您要杀我,也得看看雪花浦的脸面。”
孙铁诚笑了:“雪花浦有什么脸面?看脸面得看雪花膏,雪花膏是抹在脸上的好东西,你是雪花膏么?”
范忠福还是那句话:“前辈说什么就是什么,您说是雪花膏,我就是雪花膏!”
孙铁诚朝着范忠福伸出手道:“行啊,你挤点膏给我看看。”
“我,我挤不出来。”
“我帮你挤?”孙铁诚捏了捏线团子。
范忠福大声哀嚎:“晚辈有眼无珠,无意冒犯了前辈,前辈高抬贵手,别与晚辈计较,只要饶我一条性命,前辈让我做什么事情都行。”
孙铁诚点点头道:“你先告诉我,你到底知不知道铁筋竹子在哪?”
“前辈,我真的不知道。”范忠福没撒谎,他确实不知道铁筋竹子在哪。
苦雾山上有铁筋竹子,这只是个传说,范忠福这辈子就没见过铁筋竹子,整个普罗州,见过铁筋竹子的人也寥寥无几。
“不知道,那还留着你做什么?”孙铁诚拿着丝线团子来来回回捏了好几下。
范忠福感觉满身骨头和五脏六腑一起被挤成了肉泥。
他用天衣无缝之技折磨过很多人,直到今天,他才真正知道这技法是什么滋味儿。
“前,前辈,容我说句话,我知道铁筋竹子在哪……”
孙铁诚摩挲着线团子道:“知道你就说呀。”
这线团子成了范忠福的噩梦,多看一眼,都仿佛受了千刀万剐。
“前辈,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孙铁诚又要捏团子,范忠福嘶声喊道:“我带前辈去!马上就带前辈去!我多年不来苦雾山,确实有点忘了,等我穿过这片树林,就能想起来,前辈,我真能想起来!”
范忠福眼泪哗哗的流,孙铁诚叹口气道:“你也怪可怜的,行吧,你前头带路,我信你一回。”
两人往林子里走,邱志恒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孙铁诚回头道:“我看你筐里有朵花,你是来采血皮杏子的吧?这林子就有杏子,你赶紧去吧,就当没见过我们。”
邱志恒不敢去采杏子,他也不敢下山,他站在原地,想等孙铁诚彻底走远了,自己再走。
等了一会,忽听孙铁诚在远处喊道:“你跑啥么,你别跑呀,你跟着我挺好,你现在要是跑了,指定得后悔!”
话音落地,邱志恒见范忠福撒脚如飞往山下冲,冲了没几步,噗嗤一声,整个人消失在了山坡之上。
苦雾山雾气很浓,邱志恒不知道范忠福为什么消失了,稍微走近一些,邱志恒闻到了些奇怪的味道,随即听到了范忠福的挣扎声。
噗嗤,噗嗤!
范忠福在一池金汤之中奋力游动,但金汤过于浓稠,范忠福每前进一步,都要承受极大的阻力。
在苦雾山上为什么会有一个金汤池子?
这里应该不适合种地,有谁会在这里做出这么大一个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