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看着宋千魂道:“我和宋前辈,还有事儿要商量。”
“那你可得好好商量,在铁门堡这地界上,跟宋师弟说话,千万要注意分寸。”
归见愁走了,这是他第三次暗示,李伴峰听的明明白白,这位宋千魂,就是铁门堡的地头神。
李伴峰曾经托车夫找过地头神,当时没能找到,今天却在这遇见了。
宋千魂盯着李七看了片刻:“若是我没猜错,你就是铁门堡的堡主吧?名叫堡主的堡主。”
李伴峰没有否认:“前辈说的没错。”
宋千魂带着赞许的笑容点了点头:“你为铁门堡做了不少实事,看的出来你心地不错,也很有手段,可我要把话说在明处,这地头神的位子,我绝对不会拱手让人。”
李伴峰摇头道:“前辈多虑了,我从没想过要做铁门堡的地头神,我今天来这,是为了找我一位朋友,
他叫茅草叶,是个卖米的年轻人,到了松岭村,人就不见了,这村子里的村民也不见了,前辈应该知道他们的去向吧?”
宋千魂点头道:“我确实知道,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李伴峰一皱眉:“前辈的意思是?”
宋千魂抓出一把银元,左手甩到右手,右手甩到左手,银元飞舞之间,时而如银瀑流淌,时而如银龙腾跃,手法非常花俏。
银光闪过,宋千魂两手一收,摆在李伴峰面前:“咱们且赌上一回,你若赌赢了,我便对你说出实情,你若赌输了,立刻离开松岭村,只当没有见过我。”
“好!”李伴峰答应了下来。
宋千魂伸出右手道:“你且猜猜我手中的银元是单数还是双数?”
李伴峰道:“是单数。”
宋千魂一皱眉:“你可想好了!”
“我想好了,”李伴峰道,“前辈一共拿出十一颗银元,右手五颗,左手六颗,绝不会错。”
宋千魂沉默片刻,摊开了右手。
右手里的确有五颗银元。
他手法确实花俏,可因为过于卖弄,导致银元在空中悬浮的时间过长,收手前夕,让李伴峰看的一清二楚。
宋千魂也很诚实,他没有赖账:“愿赌服输,我告诉你实情,我知道我师兄归见愁到了松岭村,也知道他身上带着疫病,
我担心他把疫病传播到村子里,因此用了些术法,把村民送到了我住处,那名卖米的年轻人也在其中,
他们而今都在我住处昏睡,且等一觉醒来,这些人都会回到村里。”
李伴峰道:“前辈此举,还真让我有些意外。”
宋千魂一愣,转而笑道:“你是没想到,我会在意这些村民的死活?”
李伴峰点点头道:“铁门堡的百姓,被骗子和山匪欺压多年,却也没见前辈出手。”
宋千魂道:“寻常人之间的争斗,我极少参与,但我师兄不是寻常人,他带来的疫病,对铁门堡而言,怕是灭顶之灾,这事我不能不管。”
这是宋千魂作为地头神的原则,李伴峰不多作评价:“按我推算,货郎应该到了铁门堡,前辈可曾见过他?”
宋千魂点头道:“见过,今天一早他到了我地界上,我也正想找他买些东西,可刚一见面,货郎因为有急事,先走了。”
“是什么急事?”
宋千魂道:“货郎的行踪,按理说不能随意透露,但我知道你是货郎的朋友,你曾自称是货郎的师兄,他知道实情后并没有怪罪你,足见你们交情不浅,
这样吧,咱们再赌一回,你若是赢了,我便把货郎的去向告诉你,你若是输了,便即刻离开松岭村,不要与别人说见过我,更不要告诉别人与我赌过。”
这位地头神貌似很擅长赌博,很有可能是个赌修,刚才不慎输给了李伴峰一场,对他的声誉或许会造成严重影响。
可他之前还输给了归见愁一场,以此看来,他今天赌运差了些。
不管怎地,李伴峰想知道货郎去向,就必须和他赌一场。
两人把赌约说妥,宋千魂拿出一副牌九。
李伴峰愣住了,他不会推牌九。
“咱们能换个赌法么?”
宋千魂摇头道:“我提的赌约,规矩得我定。”手套在李伴峰的上衣口袋里,压低声音道:“当家的,不用怕,这事儿交给我,我是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