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荡的大脑让他几乎晕厥。
颤抖的肌肉,让他连睁眼的动作都完成的无比困难。
心脏胡乱地跳着,仿佛转化为圆周运动,在胸腔内撞击着自己。
一切都是黑。
温度,湿度,痛觉,和
面前的人。
“哎”
贝尔呢喃着。
而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人的轮廓。
嘶嘶嘶。
全身焦黑,就像是牛胸口肉在碳烤炉中被高温的柴火鞭笞而形成的焦化蛋白质外壳,包裹着那完美的肉身轮廓。
双臂交叉,双腿下沉扎为最标准的马步。
刀举过头顶,刀身却向下垂落,手臂绷直。
名为简易领域的技巧,燃烧到极限,才能够将这一击勉强接下。
藤丸就是用肉身作为盾牌,挡在格列佛兄弟和贝尔的面前。
“哎!哎!!冒险者大人。我。。我!——”
年幼的少年在失神和炫目后恍恍惚惚地反应过来。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面前之人又做了什么。
因为自己,因为自己碍事,因为自己擅作主张,让征战战斗的冒险者先生放弃了击败敌人的最好时机,让他为了保护自己而受到重伤。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沉重的心理压力几乎要让贝尔尖叫出声,自责的情绪把心脏搅碎,在他泪腺要崩溃的前一刻——
“没事吧。”
那个冒险者,向着少年回头。
黑色的碎上末梢已经沾上了些许漆黑的颗粒,面部上到处都是烧焦的伤疤,肉体正在以高恢复,狰狞伤口内的肉芽就像是跳舞般扭捏着。
恐怖,惊骇。
但他的笑容。
为何会。那么从容?
“多谢你,少年,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就不会注意到这边还有伤者了。”连让被自己拯救之人说出多余话语的时间都没有,御主温柔地给出评价。
“了不起。”
御主,是虚伪的救世者。
只是为了‘存活’而行走的虚伪之人。
但即便如此,在那伪物一样的道路之上,他也学会了该如何去做,去当,去承受救世的沉重。
仅仅是【战斗】就不够。
给予人们希望,引领人们前进,无论何时都不能够受挫,即便被自身要保护的对象从身后捅来刀子,也必须要忍耐。
在无数折磨,苦痛,绝望之后,才能够以此为垫脚石,看出希望的花蕾,未来的苞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