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儿惊愕地看向了哥哥,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突然觉得这个哥哥变得有些陌生。
以前不管自己和哥哥说什么,哥哥就算不赞同她的说法,也会婉言相劝,从不会像今日这么不耐烦,更不会出言威胁她。
她当然知道自己和姜宁的区别。
一个是外孙女,一个是侄孙女,肯定有亲疏。
但她看不惯的是姜宁的做派,都是寄人篱下,凭什么自己就要处处小心地讨好别人,而姜宁却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丝毫没有顾忌?
她曾暗中观察过姜宁,论温顺比不过江媛、论活泼比不过江妍,论厨艺能让人上吐下泻,论女红针迹歪歪斜斜的根本拿不出手。唯一可炫耀的就是写得一手被夫子夸赞的好字。可字写得好有什么用?她又不用去考状元!
王秀儿越想越觉得姜宁一无是处,也越发觉得哥哥变得可憎。
“去山西就去山西,好像我喜欢赖在侯府一样?”王秀儿赌气地叫嚷了起来,“娘要你留在京城照顾我,结果你一拍屁股就搬去了国子监,独留了我一人在这!你最好赶紧给娘写封信,让她赶紧把我接走!”
王永吓得赶紧上前捂住了妹妹的嘴。
他紧张得往四下里看了看,见并无旁人后,这才放下心来。
他低声轻斥着王秀儿:“你发什么疯?你忘了母亲离京前和你说的那些话了?现在闹着去山西,难不成你想嫁到山西去?”
“谁说我去了山西就会嫁到山西去?”王秀儿辩驳。
王永就看着她冷笑:“爹爹此番谋求京官不成,不得已外放了一个山西布政司参议,但他迟早还是要回京的,只是这几年是肯定不成。”
“你如今已经十三了,已到了议亲的年纪,你不抓紧时间好好侍奉姑祖母和婶婶,让她们帮你挑一门好亲事,难道还指望母亲在山西帮你挑夫婿?”
“不过山西的商户多,在他们之中挑一个有钱的也不是难事。”王永的嘴角就有了讥讽之意,“只是等爹爹回了京后,你就得一个人留在那边了。”
王秀儿一听这话就变得脸色煞白。
她爹爹曾任江南道巡盐御史,管着天下最为富庶的杭州和扬州等地。逢年过节,那些富商就会排着队的来给家里送银子,所以他们家从来不缺钱,她过的也是锦衣玉食的日子。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见过世面的,可到了京城后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山外青山楼外楼。
以前在扬州认识的那些太太们只能称作“富”,而到了京城才见识了什么叫“贵”,瞬间就觉得以前的那些富太太们都是土包子。
要她回去再和那些土包子为伍,她就全身都充满了抗拒。
王永很满意地看着妹妹的反应,然后凑到她跟前道:“所以,别再犯蠢了,也别让人觉得你贪,记住娘离京的时候同你说的话,该装乖巧的时候就装乖巧,懂?”
王秀儿就默默地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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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夫人的授意下,大夫人将中午的筵席摆在了福安堂,大家分男女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