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糊弄我,我能不知道?”江伯卿看了眼身量比自己还高的江潮,“但他此番姿态放得如此之低,还亲自上门请罪,我们若再揪着不放,反倒显得我们家没气量。”
“没气量就没气量,以我们家今时今日在京中的地位,谁还敢说我们家一句不是?”江潮不服气地道。
“江潮!”江伯卿就瞪向了江潮,“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我们家如今正烈火烹油,别人自然不敢说什么,可万一哪天我们失了势呢?这些都会成为别人攻击我们的理由!”
说到这,江伯卿的神色又缓和了两分:“你是我的独子,将来是要承爵的人,遇事便不能意气用事!眼光放长远一点,不要与人争一时的长短。”
江潮就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此后,江河和江潮都没再提过此事,二夫人倒是在太夫人跟前哭过一回,却被太夫人一句“江河的婚事还办不办”给堵了回去。
就在永安侯府的人一心一意地准备着江河婚事的时候,太夫人的娘家来了人。
来人是太夫人长兄之子,现任江南道巡盐御史的王运生,与他同行的还有其妻子许氏和一双儿女。
“本就是要上京述职的,听闻姑母要纳孙媳妇了,就带着妻儿一并来了。”特意来拜见姑母的王运生就笑同太夫人道。
许久未曾见过娘家人的太夫人更是高兴,看着许氏和她的一双儿女感叹:“时间过得可真快!上一回见面还是运生远赴江南任职的时候,我记得那会永哥儿也才七八岁大,秀姐儿也还要人抱,如今竟已长成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
许氏就笑着应:“可惜她只长个头不长智,在我跟前永远是一副长不大的模样。”
“娘啊!您怎么能在姑祖母的面前揭我的短!”王秀儿听得这话就和母亲娇嗔,可眼睛却一直在偷瞄站在太夫人身边的姜宁。
而姜宁也在偷偷地打量着她。
前世,姜宁也是见过他们这一家的。这位王家表舅将一双儿女带进京,除了来参加江河的婚礼外,还想将儿子王永送进国子监读书,再借着永安侯府的名头替女儿王秀儿在京城寻得一门好亲事。
身为姑母的外祖母自然是全力支持的,不但让王永进了国子监,还帮着王家舅母在京城相看人家。
可后来大舅出了事,整个永安侯府也陷入了风雨飘摇,害怕被牵连的王家舅母竟带着一双儿女偷偷地离了京。
如此一来,自然是伤透了外祖母的心,对他们的心思自然也就淡了。
再后来,外祖母去了世,这一家人再进京也不好继续投靠永安侯府,两家的关系从此就这样断了。
而姜宁前世最后一次见到这位王家表舅的名字,则是在一封弹劾奏折上,有人状告他在任上收受贿赂,徇私枉法。
因为有着前世的记忆,姜宁对这一家人的印象都不算太好,看着脸上笑意盈盈的王家舅母,更是觉得虚假。
可现在对这些一无所知的太夫人则关心地问起他们在京城何处落脚,在得知他们现在暂歇在客栈时,就嗔怪地道:“你们怎么还同姑母见外?府里有的是空置的客院,你们都搬过来!他们姊妹几个平日里也要多走动,要不以后都会变得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