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太太如此这般,不过是怨恨裴垣没有听从她的安排,让她意难平,然后迁怒到我们这些人身上。再由她这样胡闹下去,只怕对裴垣也会声名有损,所以我想去见见她,帮她解了这个心结。”姜宁就同杜衡道。
杜衡听闻后,二话不说,便拍着胸脯,满口答应了下来:“姑娘,您放心,既然是裴垣家的事儿,这个忙我肯定帮!只是裴太太如今这气头上,咱们就算去了,她也不一定能听我们的吧?”
“我看不如把青松也叫上吧?”杜衡就建议着,“他毕竟是刘把头的孙子,当年要不是刘把头将他们母子三人留在田庄,裴太太那时候怕是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不说别的,裴太太总要给刘把头几分面子,就算心里再有气,应该也不会对着青松大打出手的。”
听了杜衡的话,姜宁轻轻点了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多个人她也多一份底气。于是,她便差人去把青松也找了过来。
别看青松只是姜闵中的一个小厮,可为人仗义,脑子也机灵,素来就佩服那些有真本事的人。以前裴垣还住在这院里的时候,青松就觉得裴垣学识渊博、行事稳重,心里很是钦佩。而裴太太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听闻姜宁要去找裴太太,他自然也是愿意陪同前往。
朝廷要腊月二十七才会封印,无论是姜闵中还是沈离第二天都得进宫去当差,沈太太也还有一大堆的事需要操持,姜宁就寻了个机会带着杜鹃溜出了门。
早她一步出门的杜衡则早已租好了一辆马车在巷口等着,车里除了青松,还有杏林春的学徒小春。
因为昨日被裴太太打了,今日沈太太特意允了他一日的假,让他好好休息。
可他却被青松以带路为由,强行拉了出来。
听闻又要去裴太太家,小春就全身充满了抗拒:“我不去!裴太太发起疯来是真打人!”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他还把自己那昨日被揍得红肿,今日却变得青紫的手臂拿了出来给众人看。
因为平日都是住在一个院里,青松和小春也是有几分相熟的。
青松就揽住了小春的肩:“昨日你单枪匹马,一时不察,这才遭了裴太太的毒手!今日我们这么多人,又有防备在先,那裴太太再厉害,也不能一个人打我们五个吧?”
“行了,你就别逼他了!”姜宁却发了话,“小春你只要为我们带个路,到了那边后,你只管先行离开就好。”
说完,姜宁就拿出了一粒约莫七八分重的银锞子给他:“而且这一趟我们不叫你白跑。”
小春想着只要他带个路,就能得到一个银锞子,这还有什么不愿意的?于是他赶紧爬到车架上和驾车的杜衡并肩而坐,并指着前方的岔路道:“往这边走!”
京城素有东贵、西富、南穷、北贱之说,待他们的马车驶出正阳门后,入眼的就不再是规矩整齐的青砖院落,而多为用土砖搭砌的茅草棚子。
车轱辘压在积雪上,一路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待马车停住后,姜宁撩起车帘,寒风裹挟着雪花猛地灌了进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赶紧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扶着杜衡的胳膊,下得车来。
幸亏有了小春的带路,才能让他们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尽头,找到了这间颇为破落的院子。
说它是院子,因为围了院墙。说它破落,是因为那院墙倒了大半,根本不用走院门就能出入院落。
加之皑皑的白雪覆盖其上,更显得这院子被荒弃了。
姜宁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禁摇头,暗想着裴太太这也算是没苦硬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