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杉月听完周老夫人的话,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泪眼婆娑地一步步走向周氏,声音哽咽地质问道:“嫡母,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让你如此恨我,竟要把我推进这火坑?”
“就算你真的有了把我嫁给二公子的心思,也完全可以和父亲好好商量,征得岁安公主的同意,正经八百地通过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来安排这门婚事,女儿是绝对不会违抗父母之命的。”
“可是,你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先让二公子玷污我的身体,毁了我的名节,然后再把我许配给他。”
周氏看着关杉月那充满泪水的眼睛,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她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站着的周家人,心中十分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如果被休出侍郎府,关云很快就会另娶新人,再生儿育女。
而她回到周家后,必然会受到亲眷的欺压。
相比之下,还是继续做侍郎夫人更风光一些。
所以,在周家和关家之间,她现在必须做出抉择……
她心里有点发虚,偷偷瞄了一眼周老夫人。
然后一咬牙,转过头带着哭腔说:“老爷,我之前确实有过那个念头,但见了于琛之后,我就彻底打消了。”
“我没想到于琛病得那么重,连生活都不能自理,月儿现在是医官了,她的婚事不是我说了算的,我怎么可能去害她呢?”
“老爷,今晚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唐铃音和腹中胎儿都没了,我能再给您找几个妾室,孩子嘛,总会再有的。”
“可是今晚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对月儿和我们关家的名声都不好啊,老爷,您就别生气了,我知道自己错了。”
“你竟敢!”周老夫人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万万没想到周氏会突然反水。
“娘,您看于琛那个样子,您怎么能为了让他娶上娘子,就对月儿下这样的狠手呢?于琛是您的孙子,我也是月儿的嫡母啊。”
“人都是自私的,我当然想要庶女也能嫁个好人家,可是娘,您今晚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
“周氏……你……”
周老夫人这么大把年纪了,今天竟是头一回遭遇女儿这般直接的质问,心里那个气呀,手指颤抖着指向周氏,半天工夫,一句话都挤不出来。
而此时的周氏,满心满眼都是怎么挽回关云的心,确保自己在关家的位置不动摇,所有的注意力都紧紧锁在了关云身上。
在她看来,只要自己能在关家站稳脚跟,日后再去安抚周老夫人也不晚。
“老爷啊,您可得信我,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对您的女儿不利的……”
周氏边说边走到关云身边,拽住了他的衣襟。
关云一把甩开周氏的手,转头对关杉月说:“月儿,你先回竹笾阁去,之后出了什么事直接来找我,别人的话你不用听,只听我的就行。”
关杉月低着头,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声音也带着几分沙哑:“好,父亲。”
在即将离开之际,关杉月抬头望向周氏,目光中充满了怀疑。
当周氏与关杉月的眼神交汇时,她内心感到一阵不安,仿佛关杉月的眼中藏着一柄锐利的剑。
今晚的事情太过凑巧,周于琛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铃兰院?
而许久未曾踏入她院落的关云,又为何会在今夜恰好来到她的璃水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