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弹了!”周氏再也忍不下去,冲上前去,一把夺过关杉月手里的古琴,狠狠地砸了出去。
关杉月被吓得“啊”地尖叫一声,然后双手抱头,在厅里像只无头苍蝇般乱撞,最后一头扎进了岁安公主所在的膳桌底下,紧紧挨着公主的脚边躲了起来。
周氏瞧见关杉月这副失态的模样,彻底崩溃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岁安公主见状,也赶紧蹲下身子,把关杉月紧紧地搂在怀里,然后抬头怒视着区娘子,质问道:“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区娘子走上前来,瞥了一眼周氏,答道:“岁安公主,这二十多天里,关夫人每天只让郡主睡不到两个时辰,就要起来学各种规矩、琴棋书画,甚至还硬逼着她每天写出十篇不同的诗来。”
“如果做得不好,关夫人就会拿鞭条打骂郡主,郡主还不让我们回去跟您说,怕您担心。”
周氏听了这话,气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胡说八道!我哪里有对她动过手!”
虽然关杉月有时候确实很让人生气,但周氏是绝对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的。
毕竟,待嫁姑娘身上要是留了疤,那可不值多少银子了。
“关夫人还说,郡主既然学医,就可以自己处理掉身上的伤口。”
区娘子又给周氏补了一记重拳。
周氏气得差点晕倒过去。
此时,周围指责的声音愈发响亮。
尤其是那些本就对周氏心怀不满的夫人们,听到周氏如此对待亲生女儿,更是故意提高了声调。
“岁安公主,您看明月郡主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啊,或许是不是那夫人太过严苛了,虽说明月郡主是庶女出身,但现在可不是前朝,可不能随意打压庶女啊。”
那夫人对上周氏那愤怒的眼神,故意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唉呀”了一声,连忙用手帕半遮住嘴巴。
“关夫人,您别这样瞪我,我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十几年前,就有一位大家闺秀,被她母亲逼着学各种才艺,虽说那孩子特别有天赋,但也架不住长辈们长时间的精神施压,最后真的就疯了。”
周氏简直要被人气死了。
因为那夫人提到的那位世家千金,正是她周家的女子。
可周氏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她就没疯呢?
周氏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情绪压制住,没在当场发作。
王皇后对这场洗尘宴的兴趣已经荡然无存,脸上写满了烦躁和不满。
很明显,经过这么一闹,关家的女儿与太子妃之位算是彻底无缘了。
就算关杉月的才艺再怎么出类拔萃,王皇后也绝不会让一个可能有疯病的女子成为太子妃。
龙钰的眼神变幻莫测,但最终还是归于平静。
不能娶关杉月确实让他感到遗憾,但这并不代表关杉月对他就没有用了。
她那精湛的医术,简直就是她最强大的法宝。
这么一想,龙钰心中的所有烦恼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从容地拿起面前的茶杯,举止间尽显高贵与从容。
周氏还想辩解:“皇后娘娘,岁安公主,臣妇真的没有,关杉月是臣妇的亲生骨肉,臣妇又怎么舍得去打骂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