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似乎就是拐云絮的人,低沉着嗓音说道:“怕什么,大户人家最重脸面,丢了便当死了。你若不要,我便卖给别人。”
“哎呀,到了我们那个地方,便是再贵重的身份,也就身价贵了。这价钱可是不成,又不是女儿身子,便少二百。”
外头二人讨价还价,云絮听着怕的瑟瑟发抖,好好的,怎么就被拐子拐到了这地方来。
“少二百也成,只是那边说了,不许在京城里挂牌,卖给大户人家做妾也成,就是不许在京城挂牌,否则你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那边似乎已经谈拢价钱,男子警告买家道。
“哎哟,这还用你说,趁着今日乱,便送出城去。”
脚步声走远,云絮挣扎着要起来,偏是半点力气都没有,只得作罢。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进来两个婆子将云絮架了起来,往外拖拽。
门口站着一个艳色服饰的妇人,捏着云絮的下巴,越看越满意,只是遗憾:“可惜了是个妇人,若是个姑娘身子,便是十万金也是值得的。”
看着云絮这身不俗的装扮,又冷笑道:“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夫人,向来装的慈悲,实则比咱们院里人还污糟,内宅争宠害死人不少,像你这样被卖的也不少。”
说罢,摆手让两人将云絮抬到马车上,又用什么把云絮盖着,两个婆子并那个艳服女人一道上了马车。
“把灯笼挂好,即刻出城,咱们走水路,到了地方立刻将这妇人挂牌接客。里头可是说了,要是耽误事儿,仔细你们的脑袋。”
马车外有个声音说道,那声音沙哑而冰冷,听着有种蛇在皮肤游走过的感觉,令人不寒而栗。
云絮被盖着,动弹不得,那些人还在她腰上压了东西。
只听见车夫扬鞭,云絮心下一沉,若果真卖去了那种地方,她情愿一死,也绝对不会做青楼女,玷污了父亲的一世威名。
花神节城门口来往人多,马车一路畅通无阻。
出了城,不知走了多远,天黑后便在一个农户家休息,几人将云絮抬下来,扔到一个小房间里。
云絮仍旧没半点力气,好在跟前没人,便奋力摇晃着脑袋,将鬓角一朵通草花儿弄了下来,又滚了下去,用身子挡住那花。
没多久两个婆子进来,给云絮喂了些水,将人抬到床榻上,盖好被子。
那花早被云絮一点一点推到了床底下去。
次日天还没亮,便被人弄醒,继续赶路,听几人议论,大约还有两三日工夫便要走水路,那时候就是报官也追不着了。
就算来追,等官兵到了云絮已经挂牌接客,那是为时已晚。
“娘子,若是找来已经接客,咱们可是死罪呢!”一个婆子担忧地问道。
“怕甚?上头既然敢卖她,必定是有门路的。等找到的时候,老娘便找个替死鬼罢了。”
云絮脑子清醒了不少,看样子这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会是谁?苏氏,还是外头的姜氏?
绝望的情绪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云絮的思路,也不知该家里知道她丢了会如何?
是放弃,再给曹锦宥找个更贤惠的,还是把姜氏接回去,也不找,和章氏一般,对外说去了庄子上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