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啊,高大人指不定是去给自己的儿子求娶侧夫人还差不多呢。”
“诶,这位大嫂说得也有道理啊,她一个和离再嫁的妇人,能做首辅大人的儿媳也是不错呢。”
“走走走,咱们都去瞧瞧。”
不知不觉间,身后便跟了许多不明真相的百姓。
沈知夏就站在沈府的大门口看着前头那长长的队伍,眼眶有些湿热。
这一幕看着可真像是下聘的队伍啊,当年母亲也一定憧憬过这样的场景吧!
马车在沈府面前停了下来,先下来的是高泊如。
眸中也似含有泪光。
沈知夏深吸一口气,立即福身行礼,还没蹲下去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扶住,她仰头看着来人,百感交集。
高泊如的脸上是一片慈祥和蔼,两鬓的头发丝都已经花白了。
“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高泊如眼神越发柔和,声音中却夹杂着一丝丝的颤抖。
沈知夏仰头就这么看着他,透过这张脸仿佛看见了年轻时他同母亲在一起的样子。
她鼻子一酸,蓦然冒出来一些委屈。
高泊如见自己的女儿这般模样,心都化成了一滩水,软得不成样子。
他低头想要摸摸沈知夏的头顶,又怕沈知夏反感便收回了手。
“夏夏,是我亏欠了你和你母亲。”
沈知夏摇摇头,谈不得什么亏欠不亏欠,只能说是造化弄人,阴差阳错罢了。
沈知夏越是不在意的模样,高泊如就越觉得自己愧疚。
他有这么好的一个女儿,然而他却错过了她的每一个重要的日子,每一年的生辰,及笄,成婚,生子。
害得她那般被人磋磨。
若是他再细心一些,早点儿发现,那夏夏就有底气有人撑腰,不会被婆家人如此欺辱了。
这么一想,他心底越发难受,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几年前,狠狠的将孟淮州拉出来打一顿。
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下,父女两一时间都是相对无言。
沈知夏哑了哑口,想唤一声父亲,想替他拭去脸上的泪珠,可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最后只能叫一声,“高叔叔,您…不必如此,这都是命数,您也没有错。”
高泊如听见这一声叔叔,眼睛暗了暗,看来女儿还是没有打心底里接受他。
女儿还需要时间的,幸而他没有被高兴冲昏了头脑直接上书给皇上。
“诶呀,姐姐,我们都在这门外站了好一会儿了,姐姐是不打算请我们进去吗?”一旁传来一道略显俏皮的声音。
沈知夏扭头看去,就见宋幼渔冲她乐呵呵一笑,“姐姐?”
是高鹤轩的妻子,她的弟妹。
阳光一样耀眼的笑容像是驱散了这处的阴霾,引得沈知夏也露出一丝笑意来,“是我失礼了,快请进。”
不过,她以为高泊如这样的性子,又教了这么一个看起来就是古板性子的高鹤轩,定然会娶一个秀丽端庄,沉稳内敛的妻子。
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