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一下一下的树枝抽打不算太重,但直接打在面门之上,侮辱之意远胜于鞭笞,并且对此人而言,那是真疼啊。
“你只怕也并不是什么捕头,而是摸金一门的人吧。”
程煜哈哈大笑,说:“这么说,你是承认你是发丘一脉的了?”
那人一愣,随即沉默了。
程煜手里用了些劲,树枝抽的重了些,顿时在那人的鼻梁上,出现了一道凸痕。
这一记,让那人顿时痛呼出声。
程煜微微笑着,心道这还真是意外收获,没想到这六个人里,竟然还真有一个发一脉的。
至于那五个明显是打手的家伙,程煜早已有了判断,那就是外围的不能再外围,从江湖上雇佣来的护院打手之流。
“你们五个,知道什么叫发丘和摸金么?”
毫无疑问,那五人真的是白目,他们被捆的太死,勉强相互看看,纷纷摇头,表示对这两个词完全不知。
“嗯,不知道也没关系。”程煜说罢,站起身来,走向那五个家伙,各自赏了他们一铁尺,都打在后脖颈子上,用的是巧劲,这五人都是闷哼一声,安安全全的昏死过去。
回到石桌边,程煜重新坐下,手里的树枝自然又开始保持一定的频率持续抽打着地上那人的面颊。
“我没什么耐心,并且我也知道你们是打前哨的,你们这一代的发丘天官应该很快就会带着其他人赶过来。那里边应该有些好手吧,不像这几个江湖上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草台班子……………”
地上那人顿时变得激烈起来,使劲儿蛄蛹着,口中喊道:“你知道就好,天官会惩戒于你,把我救出去的。”
回答他的,是程煜再一次加重了手里的抽打,那人的眼睛被结结实实的抽中,霎时间,眼前金星直冒,就仿佛被一记老拳狠狠打在眼窝里一般,疼的那厮满地打滚。
“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是摸金校尉,就凭你们发丘一脉的武艺,即便是你们找了江湖上一些高手助拳,恐怕也留不住我。而我不是摸金校尉的话,我就真是官府的人,我倒是想要看看,这一代的发丘天官是不是想背上个造反
的名头。说起来,你们这一代的发丘天官也算是经营有当了,在官府里安插了不少位置,想必也是希望以后有官府的庇佑吧。你说,他会不会为了你,冒这样的险?”
那人的左眼虽然依旧痛彻心扉,但听完程煜这番话,他扭动翻滚的身体顿时安静了下来。
程煜的话,毫无疑问直接击中了他的内心。
是呀,这一代的发丘中郎将和以往的不同,他父子两辈布局谋划,终于让发丘一脉成了家传承,并且在大明朝的官府里安排了不少的位置。哪怕这些位置其实也都是些闲杂之职,但却能让发丘一脉和那些名门望族搭上关系,
只要银子用的到位,今后就是一同发财的路,并且发丘一脉再也不用一见到官就跑,从此得见天日。
这样的布局,又岂会因为他一个小小的望山士改变?
此人名为谢青石,本是江湖上招摇撞骗的一介相师。当然,说是招摇撞骗,其实他也多少有些真本事,只不过不是帮人看相测字请神驱鬼的本事,而是通晓机关消息,能从平地上些许端倪就找出地下暗道的本领。
有点儿像是春秋年代的鸡鸣狗盗之徒,你说这些不算本事吧,真遇到事的时候,这些能耐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可你要说这是大本事吧,最大的可能是终其一生也遇不到一个可以施展这些本领的机会。
尤其是谢青石潦倒半生,不得不以招摇撞骗为活计,他上哪里去找这种施展本事的平台?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遇到了当代的发丘中郎将,只不过他当时并不知道发丘意味着什么,甚至只知道他遇到的是一个戏班子。
得知那个身材矮小的仿若幼童的人竟然是这个戏班子的班主,谢青石顿时肃然起敬,他知道,越是奇特之人,一旦承担起看起来不相符的职务时,就意味着此人有特殊的本领。
任何人都不会甘愿让一个身高不足一米四体重不过六十斤的人当班主的,偏偏这个人做到了,这说明他有让所有人不得不服气的本事。
是以,从一开始,谢青石就对当代的发丘天官十分恭敬。
也正是这份恭敬,让当代的发丘中郎将多看了谢青石两眼。
当时,是戏班子里有个道具坏了,谢青石就是被找来修理那个道具的人。
本只是赚些散碎的银两,可谢青石却觉得这或许是自己的契机。于是,他在修理那件道具的同时,絮絮叨叨的告诉那个身量矮小的班主,表示自己可以设计出比这好许多的道具,甚至可以设计更大型的道具,让他们的演出变
得更加精彩。
也正因多看了谢青石两眼,那个姓邱的班主跟他深聊了几句,并且亲眼见识到了他在机关上的本事,就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让他留在了戏班子里。
而后来,谢青石自然也知道了这个戏班子只不过是掩饰,实际上他们干的是挖坟掘墓的勾当。但这对谢青石而言,接受起来并没有什么困难,反正已经饿的快死了,死人饭还是活人饭,根本不重要。至少吃死人饭靠的是手段
和本事,不像他在江湖上招摇撞骗还经常因为算的不准被人揍。
解决了几个大墓里的机关之后,谢青石也就成了当代发丘中郎将手下比较看重的人物。
今天,是他主动请缨,带着五个打手来翠玉小馆,在尽可能不暴露发丘中郎将的前提下,找出小馆里暗藏的机关,好让发丘天官可以下到地面之下,找到那个他们垂涎已久的大墓。
他跟当代的发丘中郎将约定,只要超过正,他们还没有回去,就表示他已经找到了入口,此刻已经先行下去探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