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亲自去看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今日你能助我抢了顾长萧的边城,他日也有别人助我抢你的燕州。
顾长萧心如死灰的眼神渐渐有了光彩:“对,他的性子不可能不用鱼油火器,任人宰割。”
“自然是为了保护真正的小季道长!燕地还有不少人想要小季道长的命呢!”
锦岁怔了怔,半晌才自嘲一笑:“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他用那么难堪的方式让我离开边城,我都无法原谅他的行为。”
可现在她也只能请燕九帮忙:“土地庙里死的那个车夫少年,是替我死的,我想厚葬了他,再给他家人一笔补偿。”
这种事情,只有旁观者清,越是心系之人,越容易轻信谎言。
陈芸娘疑惑:“那燕家主为何要为小季道长的替身,办如此隆重的葬礼?还传的天下皆知?”
他才惊觉自己竟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同时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
她这是在变相地告诉燕九,自己不会留在燕地。
燕九神情微变:“你想好了?”
燕九摇头:“他们在另一个山庄,流云伤的太重,不易挪动,晚些我派人问问季道长和锦安,他们若是愿意过来,便接他们来。”
程榆验尸之后,什么也没说,恭敬地在坟前上香,又向燕家道歉,带着边卒回到边城。
希望程榆能安排妥当,别让那些千辛万苦走到边城的百姓,又一次面临冻死饿死的情况。
语气中有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锦岁心中一叹,明白他的心意,他想用为自己效劳的方式,让自己留下来。
饭后燕九请辞,他不会留宿这个别院,同时他要亲自去土地庙为假戾王办葬礼,这个消息会以最快的度传遍燕地。
“真的!那具尸身虽然毁容,可身材比小季道长壮实,脚很大,相熟之人一看便知是替身。”
推开寒星等人,从雪里扒出那张纸条。手抖个不停,心好像被狠狠揪住一般,每一次呼吸都扯得心口骤痛。
燕九温柔地注视着她,也不催促,静静地等她思索。
她不知道的是,诚然燕地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可假戾王死于贼手的消息传来,震惊程度,不亚于往冰雪中投了一枚鱼油火器。她不禁想到,届时免不了要燕九帮忙,成年人的友谊都是利益维护的,燕九现在对她这样好,自然是想留她在麾下效力。
锦岁一噎,呃,你这是对我的事免疫了吗?我也没干啥大不了的事嘛,不就是女扮男装,又男扮太监,现在又恢复女装而已。
程榆一怔:“是了,我这就传信告诉王爷,希望王爷不被假消息所惑。”
她赶紧摇头:“边城是顾长萧的,我若真干出这种事来,只怕九郎以后也会惧我。”
顾长萧回过神来,擦去嘴角的鲜血道:“本王没事。”
“我阿爷和弟弟也在这里吗?”
能欣赏雪景之美的人,必然是不缺衣少吃的,底层百姓最惧的就是严寒。
此生与顾长萧做陌路人就行了。车夫少年代她而死,她即是替那少年,也是替自己报仇,一定要将黑衣人全部揪出来杀掉!当然,罪魁祸誉王,她现在没能力报复,可誉王也上了她的黑名单,我即便杀不了你,我也要暗中给你使绊子!
事后她若执意要走,燕九肯定不高兴,得拿出点什么来报答一二。
反应过来现在自己已经恢复女儿身,又怪模怪样地学女子行礼,双手交叠:“这样对吧?多谢燕公子。”
可惜尸体已经面目全非,据说杀假戾王的马贼是郑芸旧部,在郑芸案中逃脱的那些人。
还以为她只会打打杀杀砍人呢!画一半眼睛累,她便到院中散步,穿的暖和,婢女已经送来几双新鞋。
燕九点头:“我明白季姑娘的心思,如此,假戾王的葬礼,务必要隆重,才能起到你想要的作用。”
一个你,一个程榆,简直毫不掩饰地告诉我,只要我想反真戾王,立即会站在我身后。
边卒们皆低声哭了起来,那个戾王是假,可他在边城时与边卒的感情却是真。
这三天里,锦岁一直在画图,手冻僵了就烤火喝奶茶,再去院中看雪。
陈芸娘由悲转喜:“真的!”
直听到寒星惊慌地喊道:“王爷!”
送他秘方?这也不妥,秘方这东西多一点挺好,少一点对燕家来说也无妨。并且不管是什么方子,试验成功都要时间。